碼頭上,喬茲龐大的身軀幾乎遮住了半邊陽光。
他剛跳下船,還沒站穩(wěn),就聽見一聲熟悉的——
“喬茲——?。?!”
艾斯的靈體“唰”地沖了過去,在半空中猛地實體化,一拳捶在喬茲肩膀上(雖然他自己被反震得差點散架)。喬茲整個人僵在原地,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著,半天才擠出一句:“……艾斯?”
下一秒,這個三米高的壯漢直接跪倒在地,眼淚像瀑布一樣嘩啦啦往下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艾斯咧嘴一笑,伸手想拍他肩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又虛化了,只好尷尬地收回手:“喂喂,別哭??!鉆石眼淚很貴的吧?”
馬爾科站在一旁,難得沒有吐槽,只是嘴角微微上揚。斯佩羅則躲在馬爾科身后,眼眶也有點紅。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一行人回到木屋,喬茲帶來的酒桶剛放下,艾斯就嚷嚷起來:
“我要喝!給我倒一杯!實體化也要喝!”
馬爾科扶額:“你一個靈魂喝什么酒……”
“我不管!以前開宴會我可從來沒缺席過!”艾斯直接撲向酒桶,結(jié)果整個人穿了過去,氣得他靈體都發(fā)飄。
喬茲哈哈大笑,直接倒了杯酒推過去:“試試看!”
艾斯深吸一口氣,努力集中精神,手掌漸漸凝實,顫顫巍巍地接過酒杯——然后一飲而盡。
“好酒?。?!”他滿足地大喊,結(jié)果下一秒,酒杯“啪嗒”掉在地上,而旁邊的女孩突然“咚”一聲臉砸在桌子上。
所有人:“……?”
馬爾科皺眉,伸手摸了摸斯佩羅發(fā)燙的臉頰:“……她醉了yoi?!?/p>
艾斯:“???我喝的酒關(guān)她什么事?!”
喬茲撓頭:“難道……靈魂實體化吃的東西會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現(xiàn)場沉默兩秒。
艾斯:“……那再來一杯?”
馬爾科:“你敢yoi?!”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斯佩羅“唰”地抬起頭,臉頰通紅,眼神迷離,突然一把抓住喬茲的胳膊:“喬茲先生!給我一根你的鉆石腿毛?。。 ?/p>
喬茲:“……???”
艾斯笑到靈體閃爍:“哈哈哈哈她要你的腿毛!快給她!”
馬爾科試圖按住發(fā)酒瘋的女孩:“你醒醒yoi……”
斯佩羅充耳不聞,繼續(xù)拽著喬茲:“就一根!我保證拿來當(dāng)傳家寶!?。 ?/p>
喬茲哭笑不得,最后還是用能力凝了一小塊鉆石給她。斯佩羅捧著鉆石,心滿意足地傻笑,然后突然轉(zhuǎn)身撲向艾斯——
“艾斯?。?!你不要死啊——?。?!”她一把抱住他(雖然抱了個空,差點栽倒),哭得稀里嘩啦,“你死了馬爾科先生就沒人陪了……他又要變成冷漠的孤寡老人了……嗚哇哇哇……”
現(xiàn)場瞬間安靜。
艾斯:“……”
喬茲:“……”
馬爾科:“…………”
他的笑容漸漸“核善”,青筋在額頭歡快地跳動:“……看來某人明天需要加訓(xùn)了yoi?!?/p>
斯佩羅渾然不覺,還在抽泣:“馬爾科……沒有艾斯……好可憐的……”
艾斯憋笑憋到靈體扭曲,喬茲戰(zhàn)術(shù)性抬頭望天,而馬爾科——
他默默掏出了小本本,記下了明天要“特別關(guān)照”的訓(xùn)練項目。
房間里終于安靜下來,只聽得見女孩均勻的呼吸聲。三個男人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來到屋外的露臺上。夜風(fēng)裹挾著海浪聲拂過,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喬茲摩挲著手中的酒杯,鉆石化的指尖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所以..."他壓低聲音,"這丫頭能看見艾斯,是因為她的靈魂比較特殊?"
馬爾科靠在欄桿上,點點頭:"她的靈魂不屬于這個世界yoi。就像...一個錯誤接入的頻道,反而接收到了本該收不到的訊號。"
艾斯盤腿飄在半空,靈體在月光下泛著微光:"而且她還能當(dāng)我的'中轉(zhuǎn)站',讓你們暫時看到我。"他說著做了個鬼臉,"雖然時間不能太長就是了。"
喬茲突然放下酒杯,鉆石化的手掌在桌面上留下一道細(xì)痕:"那...薩奇呢?"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既然老爹不行...薩奇可以嗎?"
空氣突然凝固了。艾斯的靈體閃爍了一下,馬爾科的指尖無意識地燃起一簇藍(lán)色火焰。
"理論上..."馬爾科緩緩開口,"只要是與她產(chǎn)生過強烈情感聯(lián)結(jié)的靈魂,都有可能yoi。"
艾斯猛地飄到喬茲面前:"但薩奇他...會愿意嗎?"他的聲音罕見地帶著猶豫,"畢竟他是..."
"被殺害的。"喬茲接過了話頭,粗獷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沉重,"但正因如此...才更該讓他知道,那個叛徒已經(jīng)..."
馬爾科突然站直身體:"不行yoi。"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的靈魂已經(jīng)承載了艾斯,不能再冒險了。"
艾斯飄到馬爾科身邊,難得正經(jīng)地點頭:"而且...薩奇那家伙要是知道我們讓個丫頭冒險,肯定會先揍我們一頓。"
喬茲沉默了很久,最后長長地嘆了口氣。他舉起酒杯,鉆石般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那就...替那小子多喝一杯吧。"
三個酒杯在半空中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月光下,艾斯努力讓靈體凝實,好讓自己的酒杯不至于穿過其他人的杯子。
就在這時,房間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三人同時轉(zhuǎn)頭,只見斯佩羅不知怎么從床上滾了下來,此刻正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嘟囔著:"薩奇...是誰...?"
馬爾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看來明天得加強見聞色屏蔽訓(xùn)練了yoi。"
艾斯卻突然笑了:"喂,馬爾科,要不我們..."
"想都別想yoi。"
"我還沒說完呢!"
"反正肯定是餿主意yoi。"
喬茲看著斗嘴的兩人,突然覺得月光似乎比剛才溫暖了些。他仰頭飲盡杯中的酒,鉆石化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