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猛地灌進鼻腔時,我第一一個念頭是咋辦我爸媽白養(yǎng)我了,好不容易混到一本,還沒畢業(yè)就死翹翹了。景區(qū)柵欄斷開的瞬間,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后面的人群推進湍急的河流
帶著腥濁的泥味和腐爛的水草氣。我本能得張開嘴想呼吸,卻吞進更多冰冷的河水,喉嚨火辣辣地燒起來,像被人硬塞進一把銹鐵釘。
水壓擠著胸腔,肺里的空氣變成細碎的氣泡,爭先恐后地逃向水面。眼前的光暈越來越暗,耳朵里灌滿沉悶的嗡鳴,仿佛整個世界正在坍縮成一口灌滿泥漿的深井。
手指徒勞地抓撓,最后一絲清醒在腦髓里炸開——我買的艾斯谷子別被爸媽丟了啊,花了好多錢呢。
"咳咳咳——"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讓我立刻又閉上了眼。喉嚨火辣辣地疼,全身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勉強支起上半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塊漂浮的木板上,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這是哪里?”我看著茫茫大海“我順著河流一路被沖到大海了???”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身體的疼痛感提醒我這不是夢。水,全是水,除了身下唯一一塊木板,海水一直延伸到地平面和天空混為一體,沒有船,沒有島,連只海鳥都沒有。
恐懼像電流般竄上脊背,我猛地掙扎了一下,差點又沉下去。咸澀的海水灌進鼻腔,嗆得我劇烈咳嗽,胸口劇烈起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仰面躺著,大口喘息。太陽高懸在頭頂,灼燒著的皮膚,而身下的海水卻冷得刺骨。
“要不再死一遍吧”
作為一個生活在21世紀讀了12年書的華夏良民,對于急救知識只有在電視上看到的從來沒有實踐過的人工呼吸。
“哈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呢,啊~我一定是在做夢吧哈哈。
好搞笑啊被河直接沖到大海還活著,我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吧,說不定會上電視呢哈哈
我要出名了還可以直播帶貨發(fā)家致富走上人間巔峰哈哈”
感受著海水沉沉浮浮,我閉上沉重的眼皮,期望自己睜開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夢。
再一次看到一望無際和剛剛別無二致的天空我幽幽的嘆出一氣“居然是真的啊”轉過頭看著海面,海水有節(jié)奏的推著我飄動。
“身體好累,心也好累。躺在這,別說還真有種被哄睡的感覺”
心里慢慢的想著
“果然還是再死一遍吧!”
突然海面開始震顫。先是細微的波紋,接著變成劇烈的震蕩,仿佛整片海洋都被某種巨物攪動。
我立馬僵直了身體坐起來,看見海水在身下分開——那東西太大了,大到我無法理解。漆黑的背脊緩緩隆起,像一座正在浮出水面的島嶼,鱗甲縫隙間滲出幽藍的微光。
浪濤將木板高高拋起。在失重的一瞬間,我與那只巨眼對視了。豎立的瞳孔里映出我渺小的倒影,卻又像包含著整個星云的漩渦。
本能的恐懼攥住咽喉,手指死死摳住漂浮的木板,指甲縫里塞滿海鹽。
原來身體比心更誠實——
當死亡真正降臨的瞬間,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要活下去。
巨大奇怪的魚浮出水面后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我也不敢動靜靜的與它對視,就在我盯著那幽暗的漩渦般的瞳孔發(fā)怔時,身后突然傳來機械發(fā)動機的突突聲,粗暴地撕碎了海面的寂靜。
"喂——那邊!那邊還有座山鯨!"
男人的吼聲混著海風刮過來,嘶啞卻清晰。我猛地回頭,刺眼的陽光里,一艘銹跡斑斑的捕魚船正破浪而來,船頭站著個皮膚黝黑的老漁民,手里還拎著半截沒掐滅的煙。
船身撞開波浪,大魚立馬跳入海底立馬消失不見,我怔愣了一瞬立馬轉身揮手,喉嚨卻啞得發(fā)不出聲音。
“哎呀,你怎么活下來的?!遇到海難了?”
“多虧我們過去了,不然那種地方你肯定會變成魚屎的!”
“你這家伙,說什么呀,她本來就嚇著了”
漁船甲板粗糙的木紋硌著我的后背,濕透的衣物緊貼皮膚,在咸腥的海風中漸漸發(fā)冷。七八個曬得黝黑的漁民圍成半圈,此刻卻統(tǒng)一露出好奇的神色。
“麻煩讓開yo~”
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人群卻自動讓開一條路,只見一個留著奇怪黃色菠蘿頭戴著眼鏡的高大男子走過來。好奇怪的口癖好耳熟,他的頭好像菠蘿啊,好奇怪啊,我盯著他的頭發(fā)想著
看著面前靠在地上坐著一直盯著自己發(fā)呆的海難者,馬爾科放緩了語氣“我是個醫(yī)生yo~我現(xiàn)在要給你檢查一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哇馬爾科你來了,幸虧這次你也跟著出來買東西,不然我們還真不會看病啊”
“對啊,這姑娘家還挺可憐的快給她看看吧”
人群簇擁這名黃發(fā)男子熱情的和他交談,馬爾科微笑著回應漁民們,轉頭看著這個小海難者還在盯著他發(fā)呆“小姑娘在想什么yo~我真的醫(yī)生yo~”
馬爾科…?馬爾…科!我猛地回過神想,這群人叫他馬爾科?對了菠蘿頭!是鳥媽媽?空白的大腦運作起來,我張開嘴地喊“馬—…”然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出一個奇怪嘶吼聲就說不出話了。
“嗚——…!”
我急得立馬四肢并用的亂彈,試圖站起來比劃,疲憊的四肢卻立馬卸力讓我跌坐在地,一口氣沒提上來,壓得我胸腔密密麻麻的痛。
昏回去的前一秒混沌的大腦終于理清第一個事——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