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建德六年的召喚建德六年春,長安城。無極睜開眼睛時,
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席卷而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身旁的城墻,粗糙的青磚觸感冰涼而真實。
耳邊是嘈雜的人聲,夾雜著馬蹄踏過青石板的清脆聲響。"又來了..."無極深吸一口氣,
努力平復著穿越時空帶來的不適。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一襲灰色麻布長衫,
腰間系著粗布帶,腳上是草編的鞋子,儼然一副游方道士的打扮。這是時空穿越的慣例,
每次都會為他準備好符合時代的衣物??諝庵袕浡鵁熁饸馀c馬糞的混合味道,
遠處傳來商販的吆喝聲:"新到的蜀錦——""胡餅,
熱乎的胡餅——"無極抬頭望向城門上方的匾額——"明德門"三個大字蒼勁有力。
他心中一震,這正是北周長安城的南門??磥磉@次的目的地沒錯,他確實來到了北周時期,
那個短暫卻影響深遠的王朝。"這位道長,可是要進城?"守門的士兵打量著無極,
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無極從懷中掏出一塊早已準備好的銅牌,
上面刻著"終南山清虛觀"幾個字。這是他前幾次穿越積累的經(jīng)驗——總要有個合理的身份。
"貧道自終南山來,奉師命云游四方。"無極行了個道家禮,聲音平和。
士兵接過銅牌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無極一番,見他眉目清朗,舉止有度,
便揮了揮手:"進去吧。近日城中戒嚴,道長莫要生事。""多謝軍爺。"無極收回銅牌,
邁步穿過高大的城門洞。長安城的繁華撲面而來。寬闊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織。
胡商牽著駱駝緩步而行,衣著華麗的貴族乘著轎子匆匆而過,
平民百姓則三三兩兩地在街邊交談。無極注意到,不少人的臉上都帶著憂慮之色。
"聽說了嗎?皇上又病倒了...""噓,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可這是第三次了,
太醫(yī)院那些老頭子束手無策..."兩個商販的低聲交談傳入無極耳中。
他心頭一緊——果然,歷史記載沒錯,宇文邕此時已經(jīng)病入膏肓。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
這位雄才大略的北周武帝將在幾個月后駕崩,年僅三十六歲。無極加快腳步,
沿著街道向北走去。他需要盡快了解當前的具體時間點,以及宇文邕病情的嚴重程度。
轉過幾個街角,前方出現(xiàn)一座氣派的酒樓,招牌上寫著"醉仙樓"三個大字。
無極摸了摸腰間,果然有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時空穿越總是會為他準備好必要的物資。
酒樓內人聲鼎沸,各色人等聚集于此。無極選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點了一壺酒和幾樣小菜。從這個位置,他可以俯瞰大半個長安城,也能聽到周圍人的談話。
"...聽說皇上這次親征回來就病倒了,已經(jīng)三日未上朝了。""可不是嘛,
剛剛滅了北齊,統(tǒng)一北方,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我有個表兄在宮中當差,
說皇上咳血不止,太醫(yī)們都慌了神。"無極一邊小口啜飲著酒,
一邊將這些零碎的信息拼湊起來。看來宇文邕的病情比史書記載的還要嚴重,
而且發(fā)作得更為突然。歷史上,宇文邕是在滅齊后第二年才病逝的,但現(xiàn)在看來,
病情已經(jīng)提前惡化了。"這位道長,可否共飲一杯?"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無極的思緒。
他抬頭看去,是一位約莫四十歲的文士,面容清癯,眉宇間透著幾分憂色。"請便。
"無極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文士在對面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在下姓王,
在太常寺任職。見道長氣度不凡,冒昧打擾。"無極心中一動——太常寺負責禮儀祭祀,
與宮廷關系密切,這人或許能提供更多信息。"貧道清虛子,云游至此。
"無極不動聲色地回應,"王大人似乎有心事?"王姓文士嘆了口氣:"實不相瞞,
近日宮中多事,我等臣子憂心如焚啊。""哦?"無極故作疑惑,"貧道初來長安,
不知朝中發(fā)生了何事?"文士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皇上病重,太子年幼,
朝中暗流涌動啊。宇文憲大將軍雖忠心耿耿,但畢竟..."他突然止住話頭,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無極心中了然。宇文憲是宇文邕的弟弟,歷史上以忠誠著稱。
而太子宇文赟此時才十三歲,性格頑劣,后來繼位后荒淫無度,導致北周迅速衰敗,
最終被楊堅篡位建立隋朝。"皇上龍體欠安,可曾延請名醫(yī)診治?"無極試探性地問道。
"太醫(yī)院的方子都用遍了,連終南山的道士、洛陽的和尚都請來看過,皆束手無策。
"文士搖頭嘆息,"有人說這是天妒英才,皇上英武過人,
卻..."無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根據(jù)他之前的研究,宇文邕很可能死于肝硬化或肝癌。
在古代,這類疾病確實難以治愈,但如果能早期干預,或許還有轉機。"貧道略通醫(yī)術,
曾師從終南山一位隱士,習得一些奇方妙法。"無極緩緩說道,
"不知可否為皇上盡綿薄之力?"文士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道長好意心領了,
但宮中規(guī)矩森嚴,非太醫(yī)院之人不得入內診視。"無極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包,
打開后露出幾根銀針和幾個小瓷瓶:"這是貧道自制的丹藥,對疑難雜癥或有奇效。
若王大人能代為引薦..."文士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也罷,
今日我正好要入宮述職,可帶道長一同前往。但能否見到皇上,就要看造化了。
""多謝王大人。"無極拱手致謝。離開酒樓后,無極跟隨王姓文士穿過幾條繁華的街道,
逐漸接近皇城。高大的宮墻巍峨聳立,朱紅色的城門緊閉,只有側門有侍衛(wèi)把守。
"道長在此稍候,容我進去通報。"文士囑咐道。無極站在宮門外,
仰望著這座象征著至高權力的建筑群。他知道,此刻宮墻之內,
躺著一位可能改變中國歷史走向的君主。宇文邕若不死,或許能完成統(tǒng)一中國的大業(yè),
避免后來隋煬帝的暴政和唐朝的藩鎮(zhèn)之禍。約莫半個時辰后,王姓文士匆匆返回,
臉上帶著幾分喜色:"宇文憲大將軍聽聞有終南山道士能治疑難雜癥,愿意見一見道長。
請隨我來。"無極跟隨文士穿過重重宮門,每一步都踏在厚重的歷史之上。
宮女太監(jiān)低頭匆匆而過,侍衛(wèi)們肅立如松,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氛圍中。終于,
他們來到一座偏殿前。殿外站著幾名身著鎧甲的將領,為首的男子約三十出頭,面容剛毅,
眉宇間與宇文邕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宇文憲了。"這位就是終南山的清虛子道長?
"宇文憲的聲音低沉有力,目光如炬地審視著無極。無極行了個禮:"貧道見過大將軍。
"宇文憲點點頭:"聽聞道長醫(yī)術高明,可有把握治我兄長的???""未診脈象,不敢妄言。
"無極謹慎地回答,"但貧道曾治愈過類似癥狀的病人。"宇文憲沉吟片刻,
終于側身讓開一條路:"皇上在內殿,請隨我來。但若有不軌之舉...""貧道明白。
"無極平靜地說。穿過幾道帷幕,內殿的藥味撲面而來,混合著龍涎香的苦澀氣息。
龍床上躺著一個消瘦的男子,面色蠟黃,雙目緊閉,正是北周武帝宇文邕。
無極心頭一震——這位在歷史上以英武著稱的帝王,此刻竟如此虛弱。
他比史書記載的還要年輕,但病痛已經(jīng)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皇上,
終南山的清虛子道長前來為您診治。"宇文憲輕聲說道。宇文邕緩緩睜開眼睛,
那目光雖然疲憊,卻依然銳利如刀。他微微點頭,聲音虛弱卻清晰:"有勞道長了。
"無極上前,在床邊的矮凳上坐下:"請皇上伸出手來,容貧道診脈。
"當指尖搭上宇文邕的腕脈時,無極立刻感受到了異?!}象沉細而弦,
肝區(qū)有明顯的硬結。結合宇文邕面色發(fā)黃、腹部微脹的癥狀,幾乎可以確定是肝硬化晚期,
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腹水。"皇上近日是否食欲不振,時有腹脹,入夜后疼痛加?。?無極問道。
宇文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長所言極是。""小便顏色如何?""深如濃茶。
"無極點點頭,又詢問了一些細節(jié),心中已有診斷。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宇文邕的肝臟已經(jīng)嚴重受損,若不及時治療,恐怕?lián)尾贿^三個月。"如何?
"宇文憲急切地問。無極收回手,沉聲道:"皇上所患乃'水蠱'之癥,肝脾受損,
氣血淤滯。若不及早醫(yī)治,恐有不測。"殿內眾人面色大變。水蠱在古代是絕癥的代名詞,
幾乎無藥可治。"道長可有良方?"宇文邕自己卻異常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無極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此乃'九轉還魂丹',可暫緩癥狀。但要根治,
需配合針灸與藥浴,且皇上必須戒酒靜養(yǎng)。"宇文憲接過瓷瓶,
警惕地問:"此藥可曾試用過?""貧道以性命擔保。"無極坦然道。
這其實是他從現(xiàn)代帶來的特效藥,經(jīng)過特殊處理,看起來與古代丹藥無異。
宇文邕揮了揮手:"朕已至此,何妨一試?取水來。"服下藥丸后,
無極又為宇文邕施了幾針。這些針灸穴位都是針對肝病的特效穴,配合現(xiàn)代藥物,
應該能暫時穩(wěn)定病情。約莫一個時辰后,宇文邕的臉色竟然好轉了些,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
他驚訝地看著無極:"道長真乃神人也,朕感覺舒暢多了。"宇文憲大喜過望,
連忙命人準備宴席款待無極。但無極婉言謝絕:"皇上病情雖暫緩,但根源未除。
貧道需準備更多藥物,明日再來為皇上診治。"離開皇宮時,天色已晚。
無極被安排在靠近皇城的一處宅院暫住,這是宇文憲特意安排的,以便隨時傳喚。
宅院雖不大,卻整潔雅致。無極在書房中坐下,
取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這是時空穿越裝置的一部分,外表看起來像一塊普通的竹簡,
實際上卻儲存了大量歷史資料和醫(yī)學知識。
他快速查閱著關于宇文邕的歷史記載和肝硬化治療方案。根據(jù)資料,
宇文邕很可能因長期飲酒和過度勞累導致肝病惡化。歷史上,他在滅齊后不久就病逝,
年僅三十六歲,留下一個尚未穩(wěn)固的帝國和年幼的繼承人。
"必須爭取時間..."無極喃喃自語。他需要先穩(wěn)定宇文邕的病情,
然后找出導致病情惡化的所有因素——不僅僅是疾病本身,還有宮廷中可能存在的暗殺陰謀。
歷史上,宇文邕的突然死亡一直存在疑點。有學者認為他可能被毒殺,
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后來篡位的楊堅。但此時楊堅還只是宇文邕手下的一個將領,
表面上忠心耿耿。無極揉了揉太陽穴。每次時空穿越都像在走鋼絲,
稍有不慎就會引發(fā)歷史連鎖反應。但既然來了,
他就必須盡全力改變這個遺憾——挽救宇文邕的生命,或許能改變整個中國歷史的走向。
窗外,長安城的燈火漸次點亮。無極望著這座千年古都,心中已有了初步計劃。明天,
他將正式展開他的"救帝"行動,與時間賽跑,與命運抗爭。
第二章:宮廷中的暗流晨光透過窗欞灑入室內,無極從淺眠中醒來。長安城的晨鐘剛剛敲過,
遠處傳來集市漸漸熱鬧起來的聲音。他翻身下床,
從行囊中取出幾樣特制的藥物——這些看似普通的藥丸實際上含有現(xiàn)代醫(yī)學提取的有效成分,
外表被他精心偽裝成道家丹藥的模樣。"道長,宇文將軍派人來請。
"門外傳來仆役恭敬的聲音。無極將藥物收入袖中,整理了一下衣冠:"知道了。"宅院外,
一隊鎧甲鮮明的侍衛(wèi)已等候多時。為首的將領抱拳行禮:"奉大將軍之命,護送道長入宮。
"無極注意到這些侍衛(wèi)神情肅穆,手不離刀,顯然宮中的局勢比表面看起來更為緊張。
他點點頭,登上準備好的馬車。馬車穿過清晨的長安街道,車輪碾過青石板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
無極掀開窗簾一角,觀察著這座古城蘇醒的景象。忽然,
他的目光被幾個胡商打扮的人吸引——他們站在街角低聲交談,眼神不斷瞟向皇宮方向。
其中一人腰間佩戴的彎刀裝飾風格明顯不是中原樣式,更像是來自草原。"那些是什么人?
"無極隨口問道。駕車的侍衛(wèi)頭也不回:"突厥使團的人。自從皇上病重,
他們就一直在城中徘徊,不知打什么主意。"無極若有所思地放下窗簾。歷史上,
突厥確實趁宇文邕病逝后大舉南侵,給北周造成巨大壓力。如果他能救下宇文邕,
或許能改變這一局面。皇宮的側門早已打開,侍衛(wèi)們檢查了無極的隨身物品后便放行了。
穿過幾重宮門,無極被帶到了昨日的那座偏殿。令他意外的是,
殿外多了幾名身著官服的太醫(yī),他們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臉上寫滿了不悅。"清虛子道長到!
"侍衛(wèi)高聲通報。殿門打開,宇文憲大步迎出,臉上帶著難得的喜色:"道長來了!
皇上今早精神大好,食欲也恢復了,正等著您呢。"無極微微一笑:"藥石對癥,自然見效。
"他剛邁入殿內,就感受到數(shù)道銳利的目光射來。除了宇文邕半靠在龍床上外,
殿內還站著幾位大臣和兩名身著紫袍的太醫(yī)。
其中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醫(yī)冷哼一聲:"鄉(xiāng)野道士的偏方,不過一時之效,豈能根治頑疾?
"無極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藥無貴賤,對癥者良。
貧道愿與諸位太醫(yī)共同探討皇上的病情。"宇文邕揮了揮手,
聲音雖然虛弱卻依然威嚴:"夠了。清虛子道長的藥確實有效,朕多年來未曾如此舒坦過。
爾等若有良策,早該見效,何必此時聒噪?"太醫(yī)們頓時噤若寒蟬,低頭退到一旁。
無極走到床前,發(fā)現(xiàn)宇文邕的氣色確實比昨日好了許多,眼中的黃翳也減退了些。
他執(zhí)禮道:"皇上感覺如何?""腹中脹痛減輕了大半,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宇文邕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道長的丹藥果真神奇。""請容貧道再為皇上診脈。
"無極的手指搭上宇文邕的腕脈,細心感受著脈象的變化。肝脈仍然沉弦,
但比昨日略微柔和了些,證明藥物開始發(fā)揮作用。然而,當他換到另一個穴位時,
忽然察覺到一絲異?!}象中隱約有澀滯之感,這不完全是肝病應有的表現(xiàn)。
"皇上近日飲食如何?可有人專門負責?"無極狀似隨意地問道。宇文邕尚未回答,
一旁的中年太醫(yī)搶先道:"皇上的飲食藥膳皆由太醫(yī)院專人負責,層層查驗,絕無問題。
"無極點點頭,不再多言,但從袖中取出幾枚銀針:"貧道需為皇上施針,
請閑雜人等暫且回避。"宇文憲會意,立刻揮手示意眾人退出。
只有那位出言不遜的老太醫(yī)堅持留下:"老臣乃太醫(yī)院院使,必須確?;噬淆報w安全。
"宇文邕微微頷首:"孫院使留下吧。"無極不再堅持,開始為宇文邕施針。
他選擇的穴位大多是調理肝經(jīng)的常規(guī)穴位,
但其中幾針卻暗藏玄機——那是檢測體內毒素的特殊針法。當銀針刺入足三里穴時,
針尖微微泛黑,這一變化極其細微,若非仔細觀察根本無法察覺。
無極心頭一震——果然有人下毒!而且是一種慢性毒藥,與肝病癥狀相似,難以察覺。
他不動聲色地收起銀針,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此藥請皇上每日三次,溫水送服。
"孫院使一把奪過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仔細嗅聞:"此藥成分為何?""主藥是靈芝、人參,
輔以幾味山草藥。"無極平靜地回答,"孫院使若不信,可先嘗一粒。"老太醫(yī)猶豫了一下,
竟然真的吞下一粒。片刻后,他面露驚色:"此藥...確有奇效。
"宇文邕笑了笑:"孫卿現(xiàn)在可信了?"孫院使老臉一紅,躬身退下。
待殿內只剩宇文邕、宇文憲和無極三人時,無極壓低聲音道:"皇上,貧道有要事相告。
"宇文邕目光一凝,揮手示意宇文憲關上殿門:"道長但說無妨。
""皇上所患確實是水蠱之癥,但..."無極頓了頓,"體內還有毒素積累,加重了病情。
""毒?"宇文憲臉色大變,"有人謀害皇上?"宇文邕卻出奇地冷靜:"朕早有所疑。
自滅齊歸來后,雖覺身體不適,但不該惡化如此之快。道長可能確定是何毒物?
""此毒隱蔽,與肝病癥狀相似,應是長期少量攝入。"無極謹慎地回答,
"可能混于飲食或藥物中。"宇文憲怒不可遏:"我這就去查辦太醫(yī)院!""且慢。
"宇文邕制止道,"無憑無據(jù),只會打草驚蛇。"他轉向無極,"道長既能識毒,可能解毒?
""貧道可以一試,但需時間配制解藥。在此期間,皇上的飲食需格外小心。
"宇文邕沉思片刻,突然問道:"道長為何助朕?你想要什么賞賜?"無極早料到有此一問,
從容答道:"貧道云游四方,只為濟世救人?;噬嫌⒚魃裎洌y(tǒng)一北方,
使百姓免受戰(zhàn)亂之苦。若能延續(xù)皇上性命,乃天下蒼生之福,何須賞賜?
"宇文邕銳利的目光直視無極,似乎要看穿他的靈魂。良久,皇帝微微點頭:"朕信你。
宇文憲,清虛子道長可自由出入宮中,所需藥物材料一律供應。""臣遵旨。
"宇文憲抱拳應道。離開皇宮時,已近正午。無極拒絕了宮中準備的轎子,決定步行回宅,
順便觀察城中情況。剛走出宮門不遠,
他就察覺到有人跟蹤——兩個身著普通百姓服飾的男子始終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目光卻不時瞟向他。無極故意拐入一條僻靜的小巷,那兩人果然跟了進來。
當巷子中只剩下他們三人時,無極突然轉身:"二位跟了貧道一路,有何貴干?
"兩人顯然沒料到會被發(fā)現(xiàn),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兇相。其中一人抽出一把短刀:"道士,
少管閑事,否則性命不保!"無極暗自嘆息,看來有人不希望皇帝被治好。
他表面裝作害怕的樣子,暗中卻已準備好袖中的麻醉針:"貧道只是行醫(yī)救人,
不知得罪了哪位貴人?""少廢話!"另一人撲了上來。無極側身一閃,袖中銀針迅疾出手,
精準刺入對方頸部穴位。那人頓時如爛泥般癱軟在地。另一人大驚失色,揮刀砍來,
無極輕松避開,一記手刀劈在其后頸,將其擊昏。他迅速搜查兩人身上,
除了一些散碎銀兩外,還找到一塊銅牌,上面刻著一個"楊"字。無極眉頭一皺——楊?
難道是楊堅的人?歷史上楊堅確實有動機除掉宇文邕,
但此時他應該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才對。將銅牌收好,無極快步離開小巷。剛轉到大街上,
迎面撞見一隊巡邏的士兵。為首的將領約三十五六歲,面容沉穩(wěn),雙目炯炯有神,
一身鎧甲襯托出挺拔的身姿。"這位道長,可曾見到兩個形跡可疑之人?"將領客氣地問道。
無極心中一動,此人氣度不凡,莫非是...他不動聲色地回答:"未曾見到。將軍是?
""某乃隨國公楊堅,負責京城防務。"將領拱手道。果然是他!未來的隋文帝,
此刻還是北周的臣子。無極仔細打量著這位歷史名人——楊堅舉止得體,言談有禮,
絲毫看不出篡位者的野心,但那雙眼睛深處卻藏著常人難以察覺的銳利與算計。
"原來是楊將軍,久仰。"無極行了一禮,"貧道清虛子,暫居城南。
"楊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可是為皇上診治的那位道長?聽聞道長醫(yī)術高明,
皇上病情大為好轉。""貧道只是略盡綿力。"無極謙虛道,同時暗中觀察楊堅的反應。
楊堅笑容可掬:"道長過謙了?;噬峡祻湍藝笮?,改日當?shù)情T請教養(yǎng)生之道。
"兩人又寒暄幾句便分道揚鑣。走出不遠,無極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楊堅站在原地目送他,
目光深沉難測?;氐秸海瑹o極立即著手準備解毒劑。他帶來的現(xiàn)代藥物中有重金屬解毒劑,
正好對癥。為了掩人耳目,他將藥粉混入一些常見草藥中,熬制成看似普通的湯藥。
傍晚時分,宇文憲親自來訪,帶來了宮中的一些珍稀藥材,并傳達了皇帝的謝意。
當無極將白天遇襲之事告知后,宇文憲勃然大怒:"膽大包天!竟敢在長安城內行兇!
那塊銅牌呢?"無極取出銅牌,宇文憲仔細查看后,臉色變得凝重:"這確實是楊府的令牌,
但...""但什么?""太明顯了。楊堅為人謹慎,若真要對付道長,
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jù)。"宇文憲沉吟道,"恐怕有人要嫁禍于他。"無極點點頭,
這正是他的想法??磥韺m中勢力錯綜復雜,不止一方想對宇文邕不利。"對了,
道長要小心太子。"宇文憲突然壓低聲音,"太子殿下對道長醫(yī)治皇上一事頗為不滿。
"無極訝然:"這是為何?"宇文憲苦笑:"太子年少氣盛,與皇上...關系不睦。
皇上病重時,太子曾多次違逆旨意,被皇上責罰。如今皇上康復有望,
太子恐怕..."無極明白了。歷史上宇文赟確實是個不孝之子,
宇文邕病逝后他不但毫無悲戚之色,反而撫摸著被父親責打的傷痕說"死晚矣"。
若宇文邕康復,太子的繼位之日將遙遙無期,難怪他會不滿。"多謝將軍提醒。
"無極真誠地說。宇文憲起身告辭:"明日我會加派人手保護道長。
這些藥材請道長盡快配藥,皇上病情雖有好轉,但仍時有反復。"送走宇文憲后,
無極站在庭院中,望著初升的明月。長安城的夜空繁星點點,
與千年后霧霾籠罩的天空截然不同。但他無暇欣賞這美景,
腦海中不斷梳理著已知的信息:宇文邕身患肝病,同時被人下毒;楊堅表面恭敬,
團在城中活動頻繁;還有不知名的第三方勢力試圖嫁禍楊堅...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要救宇文邕,不僅要醫(yī)治他的身體,還要保護他免受各方暗算。無極深吸一口氣,
感到肩上的擔子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回到書房,取出時空裝置偽裝的竹簡,
查閱著關于北周末年的詳細史料。突然,
一條不起眼的記載引起了他的注意——"建德六年四月,突厥可汗遣使求婚,
武帝許以趙王招女千金公主,約秋日成婚。"無極猛然抬頭,今天正是四月初八!歷史上,
這場和親最終因宇文邕病逝而告吹,引發(fā)突厥大規(guī)模南侵。如果他能改變這一軌跡,
不僅可救宇文邕,還能避免一場戰(zhàn)爭。但緊接著,他又看到另一條記載:"五月,
武帝幸云陽宮,病發(fā),還長安,六月丁酉,崩于乘輿。
"距離歷史上宇文邕病逝只剩兩個月了。時間緊迫,他必須加快行動。
無極將解毒劑和現(xiàn)代藥物小心分裝好,準備明日帶入宮中。正當他忙碌時,
忽然感到一陣異樣——窗外有人!他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整理藥物,同時悄悄摸出了麻醉針。
突然,窗戶被猛地推開,一個黑影躍入室內!無極迅速轉身,銀針出手,
卻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停住——來人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著華貴錦袍,
面容與宇文邕有幾分相似,但眉宇間滿是戾氣。"你就是那個多管閑事的道士?
"少年傲慢地揚起下巴,"聽說你能起死回生?
"無極立刻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太子宇文赟。他收起銀針,
行了一禮:"貧道參見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宇文赟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本宮聽說你治好了父皇的???""皇上病情有所好轉,
但尚未痊愈。""哼!"宇文赟突然拍案而起,"誰讓你多事的?父皇死了才好!
他整天就知道責罵我,說我這不配那不行!"無極心中駭然,歷史上記載宇文赟不孝,
沒想到竟到如此地步。他謹慎地回答:"殿下慎言?;噬蠂兰庸芙蹋菫榈钕聦碇螄?。
""放屁!"宇文赟暴怒,"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我告訴你,立刻停止治療,
否則..."他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本宮認得你,這刀子可不認得!"無極暗自嘆息,
這少年已經(jīng)被寵壞了,難怪后來繼位不到兩年就把北周江山葬送。他平靜地說:"殿下,
弒父之罪,天地不容。即便皇上不在了,殿下以為能坐穩(wěn)江山嗎?楊堅等人虎視眈眈,
突厥大軍壓境,殿下準備好了嗎?"宇文赟一愣,顯然沒想過這些問題。
他惱羞成怒:"你...你大膽!竟敢教訓本宮!"說著舉刀就要刺來。無極輕松避開,
一指點在宇文赟手腕穴位上。匕首當啷落地,太子捂著手腕驚怒交加:"你...你敢還手?
""殿下,貧道是為你好。"無極撿起匕首,恭敬地遞還,"皇上若有不測,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殿下。想想當年的宇文護。"宇文護是宇文邕的堂兄,曾專權跋扈,
最終被宇文邕設計誅殺。宇文赟顯然知道這段歷史,臉色變了變。"殿下請回吧。今夜之事,
貧道就當沒發(fā)生過。"無極打開房門,"但請殿下記住,只有皇上在,殿下才是太子。
"宇文赟陰晴不定地站了一會兒,終于抓起匕首憤然離去。無極長舒一口氣。
這趟渾水越來越深了,連太子都成了敵人。他必須盡快加強宇文邕的防護,否則功虧一簣。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無極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
第三章:毒與藥之間晨霧籠罩著長安城,無極踏著露水濕潤的青石板路,再次向皇宮進發(fā)。
昨夜太子突然造訪后,他幾乎未眠,加緊配制了一批解毒藥丸。
現(xiàn)在這些藥丸就藏在他寬大的袖袋中,隔著布料能摸到圓潤的輪廓。宮門侍衛(wèi)見到無極,
恭敬地行禮放行。短短兩日,這位能緩解皇上病痛的道長已經(jīng)成了宮中的紅人。
穿過重重宮門時,無極注意到今日的守衛(wèi)比往常森嚴了許多,巡邏的士兵神色凝重,
手不離刀。"道長請留步。"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無極轉身,
看到一位身著紫袍的老者站在廊柱旁,銀發(fā)白須,面容清癯,雙目卻炯炯有神。
老者手持一根藤杖,杖頭雕刻著葫蘆形狀,顯然是位醫(yī)者。"貧道孫思邈,
有幾句醫(yī)理想與道長探討。"老者微微拱手。無極心頭一震——孫思邈!唐代著名醫(yī)藥學家,
被后世尊為"藥王",沒想到此時他已在宮中。歷史上孫思邈確實長壽,
跨越了西魏、北周、隋、唐四個朝代,但具體行蹤少有記載。"原來是孫真人,久仰大名。
"無極真誠地行禮,"貧道清虛子,愿聆聽教誨。
"孫思邈捋須微笑:"清虛子道長醫(yī)術高明,老朽昨日查驗了皇上服用的丹藥,配伍精妙,
非尋常方士所能為。不知道長師承何處?"無極早料到有此一問,
從容答道:"家?guī)熾[居終南山,自號'無名老人',不聞于俗世。""哦?
"孫思邈眼中精光一閃,"老朽行醫(yī)數(shù)十載,遍訪名山,竟未聞此高人。道長所用針法,
似與《黃帝內經(jīng)》所載古法有異,效果卻奇佳,不知是何道理?"無極心中一緊,
孫思邈果然眼光毒辣。他使用的確實是結合了現(xiàn)代醫(yī)學知識的改良針法,沒想到被一眼看破。
"家?guī)熑跁炌ǜ骷裔t(yī)理,自成一派。"無極謹慎回答,"針法隨癥而變,不拘古法。
"孫思邈點點頭,突然壓低聲音:"道長既診出皇上體內有毒,可知是何毒物?
"無極暗吃一驚,他只在私下告知宇文邕和宇文憲此事,孫思邈如何得知?
除非..."孫真人也發(fā)現(xiàn)了?""老朽三日前為皇上診脈,已覺有異。"孫思邈嘆息,
"此毒隱蔽,混于肝病癥狀中,若非精于毒理,難以察覺。老朽正配解藥,
未想道長先了一步。"無極仔細觀察孫思邈的表情,老者神色坦蕩,不似作偽。但宮中險惡,
他不敢輕信任何人。"貧道也只是猜測,尚未確定毒源。孫真人可有高見?
"孫思邈剛要回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宇文憲大步走來,
臉色凝重:"道長,孫真人,皇上病情反復,請速往診視!"無極與孫思邈對視一眼,
立即跟隨宇文憲趕往寢宮。宇文邕的寢宮內藥味濃重,幾名太醫(yī)圍在龍床前手忙腳亂。
皇帝面色灰敗,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胸口的起伏微弱而急促。"半個時辰前突然嘔血,
隨后昏迷不醒。"宇文憲低聲解釋,拳頭緊握,"今早的湯藥是太醫(yī)院呈上的。
"無極快步上前,為宇文邕診脈。脈象紊亂,肝脈幾乎摸不到,這是肝功能急劇惡化的表現(xiàn)。
他輕輕掀開宇文邕的眼皮,鞏膜黃染嚴重,瞳孔對光反應遲鈍。"可是中毒?
"宇文憲急切地問。無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取出銀針,在宇文邕的幾處穴位上快速施針。
這一次,他不再掩飾手法,針法快如閃電,看得一旁的孫思邈眼中異彩連連。"不是新中毒,
而是原有毒素引發(fā)肝病急性發(fā)作。"無極沉聲道,"必須立即解毒,
否則...""用老朽的藥!"孫思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太乙神精丹',
可解百毒。"無極接過瓷瓶,小心地嗅了嗅。藥丸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成分難以立即辨別,但他相信孫思邈的醫(yī)術。況且此刻情況危急,不容猶豫。"請取溫水來。
"在宇文憲的幫助下,無極將孫思邈的藥丸和自己準備的解毒劑一同給宇文邕服下。隨后,
他又從袖中取出幾根特制的銀針,這些針中空,內部藏有現(xiàn)代藥物的濃縮液。
當針刺入穴位時,藥物會緩慢釋放,直接作用于肝臟。寢宮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息注視著龍床上的皇帝。約莫一刻鐘后,宇文邕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
面色也有了些血色。又過了片刻,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皇上!"宇文憲激動地跪在床前。
宇文邕虛弱地擺擺手,目光搜尋著,
最終落在無極身上:"道長...又一次救了朕...""皇上龍體尚未痊愈,需靜心調養(yǎng)。
"無極行禮道,"此次病情反復,恐非偶然。"宇文邕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隨即疲憊地閉上眼睛:"宇文憲,清虛子道長與孫真人留下,其余人...退下。
"待眾人退出,寢宮內只剩下四人時,宇文邕強打精神問道:"朕中的...是什么毒?
"孫思邈上前一步:"回皇上,此毒名為'慢肝散',取多種損傷肝臟的毒物配制而成。
少量長期服用,癥狀與肝病無異,尋常醫(yī)者難以察覺。""何人能得此毒?
""此毒配制復雜,非精通藥石者不能為。"孫思邈捋須道,
"老朽懷疑...""但說無妨。""太醫(yī)院中,有此能耐者不過三五人。
"宇文邕眼中寒光一閃,隨即被一陣咳嗽打斷。無極連忙上前,為他施針緩解。"查。
"宇文邕緩過氣來,只吐出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宇文憲肅然領命:"臣已命人秘密調查近日接觸皇上飲食藥物的所有人。
太醫(yī)院那邊...""不要打草驚蛇。"宇文邕虛弱卻堅定地說,"朕要看看,
是誰這么想要朕的命。"無極暗自感慨,這位以果決著稱的帝王,即使在生死邊緣,
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強大的控制力。"道長。"宇文邕突然喚道,"朕有一事相托。
""皇上請講。""太子...宇文赟。"宇文邕的眼中流露出罕見的疲憊與憂慮,
"朕知他不成器,但畢竟是朕的骨肉。若朕有不測...請道長看在天下蒼生份上,
保他不死。"無極心頭一震。歷史上宇文赟在父親死后繼位,荒淫無度,
不久被迫禪位于楊堅,隨后神秘死亡。宇文邕此刻的囑托,顯然預見到了這種結局。
"皇上言重了。只要龍體康健,太子自會成長為一國之君。"無極謹慎地回答。
宇文邕苦笑一下,不再多言,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離開寢宮,宇文憲立即去安排調查事宜。
孫思邈則邀請無極到他的藥房一敘。穿過幾重院落,兩人來到一間陳設簡樸的屋子,
四壁藥柜上擺滿了各式藥材,中間是一張寬大的木案,
上面散落著制藥工具和一些半成品藥丸。"道長請坐。"孫思邈親自斟了一杯藥茶,
"此茶可明目清心,無害。"無極謝過,小啜一口,茶味苦澀中帶著回甘,確實有提神之效。
"道長醫(yī)術自成一家,老朽平生僅見。"孫思邈開門見山,"尤其解毒之法,竟能立竿見影,
實在神奇。""孫真人過獎。真人的'太乙神精丹'才是解毒圣品。"無極謙虛道。
孫思邈搖搖頭:"老朽的藥只能緩解,道長的藥卻能根治。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
"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道長可知,宮中有人不想皇上康復?
"無極目光一凝:"真人指的是?""太醫(yī)院副使趙元方,近日頻頻出入楊堅府邸。"楊堅!
無極心頭一震。歷史上楊堅確實最終篡奪了北周政權,
但此時他應該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對皇帝下手才對。"真人有何證據(jù)?
"孫思邈從案下取出一小包藥渣:"這是皇上今早服用的藥渣,老朽暗中留下了一些。你看。
"無極接過,仔細檢查。藥渣表面看是普通補藥,但有一股極淡的異味,
若非精通藥理會輕易忽略。"這是...""一味名為'青娘子'的草藥,單用無害,
但與'慢肝散'相遇會激發(fā)毒性。"孫思邈嘆息,"下毒者心思縝密,
若非皇上同時服用道長的解毒藥,恐怕..."無極背后滲出冷汗。
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謀殺,利用藥物相克原理,即使被發(fā)現(xiàn)也難以追查。
若非他和孫思邈聯(lián)手,宇文邕恐怕已經(jīng)..."此事須立即告知宇文將軍。
"孫思邈按住無極的手:"不可操之過急。趙元方只是小卒,背后必有主使。
老朽已派人暗中監(jiān)視,待其與同黨聯(lián)絡時一網(wǎng)打盡。"無極沉思片刻,點頭同意。
孫思邈久居宮中,深諳權術之道,此計確實更為穩(wěn)妥。"真人為何助我?"無極突然問道。
孫思邈笑了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老朽行醫(yī)數(shù)十載,只救該救之人。宇文邕雖嚴厲,
卻是一代雄主。他若早逝,天下必亂,蒼生受苦。"無極肅然起敬。這位傳說中的"藥王",
果然心懷天下。兩人又商討了一些解毒方案,
孫思邈還將自己多年研究的一些解毒秘方傾囊相授。
無極也將部分現(xiàn)代醫(yī)學知識以"師門秘傳"的名義分享給孫思邈,老者如獲至寶,連連稱奇。
離開孫思邈的藥房,已是午后。無極正準備出宮,卻在拐角處被一名小太監(jiān)攔住。
"道長留步,貴妃娘娘有請。"無極一愣:"哪位貴妃?""李貴妃,太子生母。
"無極心中警惕。太子昨夜剛威脅過他,今日其母就派人來請,絕非巧合。但貴妃相召,
又不能不去。跟隨小太監(jiān)穿過幾重宮苑,來到一處精巧的庭院。院內花木扶疏,假山流水,
布置得極為雅致。涼亭中,一位約三十出頭的宮裝美人正在撫琴,見無極到來,停下手指。
"妾身見過清虛子道長。"李貴妃起身行禮,聲音柔美。無極還禮:"貧道參見貴妃娘娘。
"李貴妃容貌秀麗,眉目間與太子有幾分相似,但氣質溫婉,毫無太子的戾氣。
她揮手屏退左右,亭中只剩兩人。"聽聞道長醫(yī)術通神,治好了皇上的病,妾身感激不盡。
"李貴妃輕聲道。"貧道分內之事,娘娘言重了。"李貴妃嘆了口氣,
眼中泛起淚光:"實不相瞞,妾身有一事相求。太子...宇文赟年少無知,
近日多有不當言行。若皇上知曉,必嚴懲不貸。妾身身為母親,
實在..."無極明白了她的來意。太子昨夜威脅他的事,恐怕已經(jīng)被李貴妃知曉,
她是來為兒子求情的。"娘娘放心,貧道與太子只是...探討醫(yī)理,并無不快。
"李貴妃感激地看了無極一眼:"道長寬宏大量。只是..."她猶豫片刻,聲音更低了,
"妾身擔心赟兒被人利用。近日他常與一些朝臣密會,
回來后言談怪異..."無極心頭一動:"娘娘可知是哪些朝臣?""妾身深居內宮,
所知有限。只聽聞其中有...楊姓大臣。"楊堅!無極暗自記下這一重要信息。
歷史上楊堅確實善于籠絡人心,若他已開始接觸太子,其野心昭然若揭。"娘娘的擔憂,
貧道明白了。會留意太子安危。"李貴妃取出一塊玉佩塞給無極:"此物可自由出入內宮,
道長若有發(fā)現(xiàn),請立即告知妾身。"無極正要推辭,忽然聽到假山后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猛地轉頭,只見一片衣角迅速閃過。"有人偷聽!"李貴妃臉色煞白:"不好,
若是皇后的人..."無極來不及多想,迅速追了出去。繞過假山,
只見一個太監(jiān)打扮的人正匆匆逃離。無極加快腳步,在拐角處將其攔住。"你是何人?
"無極厲聲問道。太監(jiān)抬頭,露出一張平凡的臉,但眼神陰鷙:"奴才只是路過,
道長何故攔阻?"無極正欲再問,太監(jiān)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撒來。無極急忙閉眼屏息,
仍感到一陣刺痛。再睜眼時,太監(jiān)已不見蹤影。眼睛火辣辣的疼,視線模糊不清。
無極知道中了石灰之類的東西,必須立即清洗。他憑著記憶摸索著往回走,
卻聽到李貴妃驚慌的呼喊和雜亂的腳步聲。"道長!快來人,傳太醫(yī)!
"無極感到有人扶住了他,隨后是孫思邈熟悉的聲音:"無妨,只是普通石灰,清洗便好。
"在孫思邈的幫助下,無極的眼睛很快恢復了。但這一突發(fā)事件讓宮中的氣氛更加緊張。
宇文憲聞訊趕來,加派了人手保護無極。"道長近日最好不要單獨行動。"宇文憲嚴肅地說,
"宮中暗流涌動,有人不想皇上康復,自然也不希望道長繼續(xù)醫(yī)治。"無極點點頭,
將李貴妃的提醒和太監(jiān)的事告訴了宇文憲,只是隱去了玉佩一事。
"楊堅..."宇文憲眉頭緊鎖,"我一直懷疑他。但此人表面功夫做得極好,
在朝中人緣甚佳,若無確鑿證據(jù),難以動他。""將軍可有良策?
"宇文憲沉思片刻:"突厥使團近日頻頻活動,我懷疑與朝中某些人有所勾結。
若能抓到他們聯(lián)系的證據(jù)..."無極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可疑的胡商,
心中有了主意:"貧道或許能助將軍一臂之力。"兩人密謀一番,定下計策。離開前,
宇文憲突然問道:"道長可知,皇上為何如此信任你?"無極搖頭:"貧道也不解。
""皇上昨夜對我說,你眼中沒有畏懼,也沒有貪婪,只有...悲憫。
仿佛看透了百年興衰。"宇文憲意味深長地看著無極,"道長究竟從何而來?
"無極心頭一震,沒想到宇文邕觀察如此敏銳。他勉強一笑:"貧道只是山野之人,
見慣了生死,故有幾分超脫罷了。"宇文憲不再追問,但眼中的疑惑未消?;氐秸海?/p>
無極立即著手準備夜間行動所需的物品。
他從時空裝置中取出幾樣高科技設備——微型夜視鏡、監(jiān)聽器和麻醉針,
將它們巧妙地偽裝成古代器物。夜幕降臨,無極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離開宅院。
長安城實行宵禁,街道上除了巡邏的士兵空無一人。憑借宇文憲提供的口令,
無極順利通過了幾個關卡,來到城南的一處胡商聚居區(qū)。根據(jù)宇文憲的情報,
突厥使團的副使近日頻繁出入這里的一家酒肆,疑似與朝中某人密會。
無極的目標就是抓住他們聯(lián)系的證據(jù)。酒肆后院燈火通明,隱約傳來喧嘩聲。
無極借助夜視鏡,輕松翻過圍墻,潛伏在一棵大樹上。
從高處可以清晰地看到院內的情形——幾個突厥裝束的人正在飲酒,其中一人衣著華貴,
應該是使團的重要人物。等待約莫一個時辰,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披著斗篷的人悄悄進入后院,與突厥人密談。當那人掀開斗篷時,
無極瞳孔一縮——竟然是太醫(yī)院副使趙元方!無極立即啟動藏在袖中的監(jiān)聽器,
但由于距離太遠,
聽到一些詞句:"...皇上...藥...三日...可汗...進攻..."就在這時,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一個突厥武士敏銳地抬頭,正好看到樹上的無極!"有奸細!
"箭矢破空而來,無極急忙閃避,仍被擦傷了手臂。他立即射出麻醉針,
放倒了最近的幾名武士,然后迅速跳下樹,向暗處逃去。身后追兵的火把如一條火龍,
在長安城的街巷中蜿蜒。無極左拐右拐,利用對地形的熟悉漸漸甩開了追兵。
就在他以為安全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幾個黑影,攔住了去路。"道長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為首的正是楊堅!他一身便裝,面帶微笑,但眼神冰冷如刀。無極心頭警鈴大作,
表面卻鎮(zhèn)定自若:"楊將軍好雅興,深夜漫步。"楊堅輕笑一聲:"道長手臂受傷了,
不如到寒舍包扎一下?""不勞將軍費心,小傷而已。"楊堅上前一步,
語氣突然轉冷:"道長與宇文憲走得太近了。宮中是非多,道長方外之人,何必卷入?
"無極聽出了威脅之意,暗自準備著麻醉針:"貧道只知救人,不問是非。
""好一個'只知救人'。"楊堅冷笑,"那道長可知,有些人不該救?救了,反害天下?
"無極心頭一震——楊堅此言,幾乎承認了他參與謀害宇文邕的陰謀!"將軍此言差矣。
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醫(yī)者眼中,只有病患,無分貴賤。"楊堅瞇起眼睛,正要再言,
遠處突然傳來宇文憲的喊聲:"清虛子道長!可是在此?"楊堅臉色一變,
瞬間恢復了和煦的笑容:"宇文將軍尋來了,道長請便。改日再敘。"說完,
帶著隨從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宇文憲帶著一隊士兵趕到??吹綗o極手臂的傷,
他大驚:"道長遇襲了?"無極簡要說明了情況,特別提到見到趙元方與突厥密會的事。
"果然如此!"宇文憲咬牙切齒,"趙元方這賊子,竟敢勾結外敵謀害皇上!我這就去拿人!
""且慢。"無極攔住他,"捉賊拿贓,我們需設局引他們現(xiàn)形。"兩人低聲商議一番,
定下計策?;氐秸?,無極仔細處理了傷口。雖然不嚴重,但箭頭上可能有毒,
他服下了一粒廣譜解毒劑。窗外,一輪殘月高懸。無極知道,這場圍繞宇文邕性命的博弈,
已經(jīng)到了關鍵時刻。太醫(yī)、突厥、楊堅、太子...各方勢力交織成一張危險的網(wǎng),
稍有不慎,不僅救不了宇文邕,自己也可能萬劫不復。他取出李貴妃給的玉佩,
在燈下仔細端詳。玉佩溫潤如水,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李"字。這看似柔弱的貴妃,
或許能在接下來的風暴中成為意想不到的助力。無極吹熄燈火,
在黑暗中靜靜等待黎明的到來。明日,他將與宇文憲一起,布下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
不僅要揪出謀害宇文邕的真兇,還要挫敗突厥的陰謀。而這一切,
才剛剛開始...第四章:三日之期晨光熹微,無極已經(jīng)起身,
手臂上的箭傷經(jīng)過現(xiàn)代藥物的處理,已經(jīng)結了一層薄痂。他取出時空裝置偽裝的竹簡,
快速查閱著歷史上的今天——建德六年四月九日,距離歷史上宇文邕病逝還有不到兩個月。
"三日...可汗...進攻..."昨夜偷聽到的只言片語在他腦海中回響。
突厥人計劃在三天后發(fā)動進攻,而此時的北周朝堂還沉浸在滅齊的勝利中,毫無防備。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宇文憲一身便裝站在門外,臉色凝重:"道長,計劃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