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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動量子態(tài) 星艦與梅子酒 22407 字 2025-05-25 16: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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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許將煎蛋放進盤子時,時遇已經(jīng)收拾好了灑落的砂糖。他靠在料理臺邊,看著謝知許動作嫻熟地擺盤,忽然開口:“您不是不會做飯嗎?”

“是不會?!敝x知許頭也不抬地回答,“只是今天有客人?!?/p>

“客人?”時遇挑眉,“我還以為我是來照顧病人的看護?!?/p>

謝知許終于抬眸看他,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看護不會在半夜擅自主張地留宿?!?/p>

“但病人會允許看護留宿,”時遇笑著接過盤子,“還特意準備了睡衣和早餐。”

謝知許沒有反駁,只是將最后一片吐司放進盤子,推到時遇面前:“吃你的早餐?!?/p>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上,照亮了兩杯咖啡,兩份早餐,和兩個人之間那層薄得幾乎透明的距離。

窗外,那只知更鳥又飛了回來,在陽臺上跳來跳去,像是也在好奇這個過于甜蜜的早晨。

早餐后,時遇索性在謝知許的公寓里繼續(xù)學習。反正公寓里筆記本和筆管夠,謝知許的電腦時遇也可以借來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地板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近。

突然手機震動,舍友的消息彈出來:

[室友]:一大早去哪兒了?實驗室也沒見你。

時遇瞥了一眼正在整理資料的謝知許,低頭回復:

[時遇]:在外面,晚點回。

[室友]:?你該不會還在謝教授家吧??

時遇的指尖一頓,還沒來得及回復,又一條消息跳出來:

[室友]:別忘了下午的組會!

他熄了屏幕,抬頭時發(fā)現(xiàn)謝知許正看著他,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探究。

“組會?”謝知許問。

“嗯,下午三點。”時遇登上自己的賬號找相冊里的截屏,“我待會兒就回去準備?!?/p>

相冊照片在屏幕滑動的瞬間,一張照片突然映入眼簾——大一的時遇站在玉龍雪山的冰川前,穿著厚重的羽絨服,臉頰凍得通紅,卻笑得燦爛。背景是湛藍的天空和皚皚白雪,陽光在他發(fā)梢跳躍,整個人鮮活得像一幅色彩濃烈的油畫。

謝知許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張照片上,指尖微微收緊。

“你去過玉龍雪山?”他突然問,聲音比平時輕了幾分。

時遇抬頭,有些意外:“嗯,大一的時候去的?!彼瑒悠聊唬址鰩讖堈掌?,“還去了昆明滇池,那有海鷗,還有花卉市場,選些喜歡的花束抱著去拍海鷗很出片的——”

照片里的時遇站在湖邊,伸手喂海鷗,陽光在水面碎成金色的光點,他的笑容明亮得刺眼。

謝知許靜靜地看著,鏡片后的目光微微閃動。他從未去過這些地方——他的大學生活幾乎全部被實驗室和醫(yī)院占據(jù),連短暫的假期也常常因為身體原因取消行程。

“很漂亮?!彼罱K只說了這三個字,語氣平淡,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落寞。

時遇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收起手機:“您沒去過?”

謝知許垂眸整理手邊的資料:“沒有?!?/p>

“那下次一起去?”時遇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有些唐突,補充道,“我是說……等您身體好一點,那邊空氣很好,適合休養(yǎng)?!?/p>

謝知許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看他。陽光從側(cè)面照過來,在他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好?!彼p聲回答,隨即又低頭繼續(xù)整理文件,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隨口一提。

但時遇注意到,他的指尖在紙頁邊緣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像是觸碰了一個遙遠的、未曾抵達的夢。

忙到中午,兩個人點了些外賣湊合,謝知許是不會做飯,時遇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誰能想到公寓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沒有。

吃完午飯,時遇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謝知許突然叫住他:“下午組會,別遲到?!?/p>

“知道啦。”時遇笑著應道,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您要是下午不舒服,隨時給我發(fā)消息?!?/p>

謝知許站在晨光里,身形修長而單薄,鏡片后的目光安靜地落在他身上:“……嗯?!?/p>

時遇揮了揮手,關(guān)上門。走廊里,他的腳步漸漸遠去,而謝知許依然站在原地,良久,才轉(zhuǎn)身回到書桌前。

桌面上,陽光照亮了一沓文件,而他的目光卻無意識地落在窗外——那里沒有雪山,沒有滇池,只有城市高樓和一片狹小的天空。

但不知為什么,他突然覺得,那片天空似乎比往常明亮了一些。

等到時遇和室友在實驗室會合,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半了。

“所以你早上真在謝教授家?”室友用移液槍戳了戳時遇的后背,“他居然沒把你扔出來?”

時遇正在調(diào)試光譜儀,聞言頭也不抬:“他病了,我去送藥?!?/p>

“送藥送到留宿?”室友夸張地擠眼睛,“下次我發(fā)燒你也來——”

“你又不是謝知許。”時遇脫口而出,隨即被自己話里的親昵噎住。離心機適時地發(fā)出嗡鳴,掩蓋了他瞬間泛紅的耳尖,時遇急忙找補, “咱們都住宿舍,我不留宿你想我睡大街啊?!?/p>

舍友剛想回說兩句什么,周教授就推門而入,瞬間就感受到空氣里緊繃的弦音。

小組的所有組員默不作聲的坐好,準備接受長達一小時的“酷刑”。

而周教授——那位以嚴苛著稱的凝聚態(tài)物理專家——正用激光筆敲著投影幕布,白板上的數(shù)據(jù)模型被他畫滿了紅圈。“這種量子退相干控制方法,”他冷笑一聲,“放在二十年前都算過時的。”

會議室后排傳來窸窣的議論聲。時遇悄悄溜到角落坐下,發(fā)現(xiàn)謝知許并不在場。

“時遇!”周教授突然點名,“你參與的量子噪聲項目,上周報告里說要用蒙特卡羅模擬?”

激光筆的紅點像狙擊槍準心般釘在時遇額頭上。他站起身,余光瞥見會議室玻璃門外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謝知許正抱著一沓資料快步經(jīng)過,鏡片后的目光與他短暫相接。

“是的,”時遇收回視線,“但我們發(fā)現(xiàn)傳統(tǒng)算法會引入系統(tǒng)誤差,所以改用——”

“所以改用神經(jīng)網(wǎng)絡優(yōu)化?”周教授打斷他,翻動報告的手勢像在撕扯廢紙,“年輕人就喜歡追逐新潮,連基礎理論都沒吃透!”

會議室門突然被推開。

“神經(jīng)網(wǎng)絡在量子態(tài)重構(gòu)中的應用,”謝知許的聲音像冰鎮(zhèn)過的金屬,清晰得刺破凝滯的空氣,“恰好是周教授您2018年那篇《PRL》里提出的設想?!?/p>

他將一疊泛黃的文獻復印件放在周教授面前,最上面那頁的署名赫然是「Zhou & Xie」—— 七年前謝知許在Cam 訪學時的合作論文。

周教授的臉色頓時精彩紛呈。

謝知許徑直走到時遇身旁的空位坐下,袖口掠過桌沿時帶起極淡的苦橘香?!袄^續(xù)?!彼吐暤?,指尖在時遇的報告上點了點某段公式,“這里用海森堡繪景重新推導。”

時遇的耳根突然發(fā)燙——謝知許的鋼筆跡還留在那段公式旁邊,是他今早趴在對方家茶幾上修改的。


更新時間:2025-05-25 16: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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