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看了無邪一眼,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后揭開被子,就想要下地。
無邪趕忙上去制止:
“你受了傷,還是躺著吧,我三叔他們在下面喝酒和那老板套話呢,我看你和張小哥也不是愛熱鬧的性子,我去把飯菜給你們端上來,你們在房間里吃。”
無邪說著不等虞安和張起靈回應(yīng),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門下了樓。
不一會兒的功夫,無邪就端著兩個大托盤上來了。
張起靈搬過小炕桌,放在虞安面前,然后坐在虞安對面,兩人就靜靜的看著無邪忙前忙后。
端飯菜拿碗筷,又把雞湯和米飯各給他們盛了一碗擺在面前,頗有些賢夫良父的意味。
直到無邪忙活完,又拿了一個凳子一副碗筷坐到兩人邊上。
“兩位小哥快吃呀,先喝點雞湯,這雞湯是老板家里散養(yǎng)的老母雞燉的,還挺補的?!睙o邪笑著說著。
“我還點了炒豬肝,專門給藍小哥你補血的?!?/p>
說著操起筷子,就往虞安碗里夾了幾塊。
“謝謝?!庇莅策€全副武裝的戴著口罩和墨鏡,看著碗里的豬肝,拿著筷子的手捏緊。
摘掉口罩嗎。
但是···他也不能開口趕無邪和張起靈走,畢竟一個是給他送飯的,一個是照顧他的,趕人太不禮貌了。
虞安糾結(jié)了一會兒只得拿起碗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們,他實在是做不到在他們兩人面前摘下口罩。
其實虞安也不是怕無邪他們看見,他就是覺得別人盯著他看,他會很別扭,很不自在,戴著口罩和墨鏡會讓他很有安全感。
‘小錦鯉,我真沒用,連摘下口罩的勇氣都沒有?!莅材笾掷锿肟?,眼眶漸漸紅了。
000飛到虞安肩膀上,伸出兩根細(xì)細(xì)的手,抱著他拍了拍,安慰著:
[宿主,別哭,待會兒要掉小珍珠了。你這三年來,你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肯定會好的,我們慢慢來啊,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你以后還要和他們多接觸,你不要怕哦,小錦鯉會一直陪著你的。]
張起靈知道虞安是不在別人面前露面的,道上很多人都在傳,也沒說什么,拿起碗筷安靜的吃著。
只是無邪不知道。
無邪看到這一幕很好奇,難道長相奇特?為什么這么怕人看到?
如果不問出來,無邪肯定會抓心撓肝的難受好久。
“藍小哥,你是身體不舒服了嗎,為什么你要轉(zhuǎn)過去吃啊,轉(zhuǎn)過去吃怎么夾菜啊,還有還有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為什么不說話呀?!睙o邪的好奇心一上來那問題就和機關(guān)槍一樣噠噠噠的。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zhǔn)備,伸手正準(zhǔn)備拿掉口罩的虞安一頓,剛鼓起的勇氣就被無邪噠噠噠的問題沖散。
虞安深呼吸,再吸‘小錦鯉,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不吃飯了?!?/p>
[小安,你都這么瘦了,怎么能不吃飯呢,好孩子到了飯點兒是不會不吃飯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別氣餒嘛,試試嘛,……]
聽到虞安不打算吃飯了,操心的粉團子啪嗒啪嗒的對著虞安一頓輸出。
‘好、好叭?!?/p>
“呼~”虞安深呼一口氣,轉(zhuǎn)了過來。
他的氣息有些紊亂,惹得張起靈也把眼神放在了他身上。
“不,不是?!庇莅舱f著,捏著筷子,顫抖著手把口罩和墨鏡摘了下來,他的動作很急,生怕下一秒,他好不容易鼓起的那一點點勇氣就沒了。
“臥槽!”無邪看著面前的臉,眼睛瞬間睜得溜圓,心里直呼好家伙。
之前他還在想這人是不是太丑了,怕嚇到人,所以才把自己裹得那么嚴(yán)的。
這,這他娘的要是丑,那他自己就是勉強看得過去,他三叔那樣的直接就是渣渣了。
張起靈看著虞安,是他沒有想過的長相,他第一次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emmm……傾國傾城。
那是張令人恍惚的臉,仿佛造物主在雕琢?xí)r反復(fù)徘徊于雌雄之間——眉骨與鼻梁勾勒出清冽的輪廓,卻又被緋紅的唇色暈染得柔美。
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睛,宛如深海最幽邃處凝結(jié)的藍,瞳孔中央浮動著細(xì)沙般的銀芒,像是藏著星河破碎后的璀璨殘片。
而那雙眼睛里的神情卻干凈澄澈得驚人,仿若一汪清泉,沒有絲毫雜質(zhì),讓人望進眼底的瞬間,便能洞見最純粹的靈魂。
虞安被兩人直勾勾的目光盯得耳尖發(fā)紅,有些局促。
掩飾性的端起雞湯喝了起來,溫?zé)岬囊后w滑過喉嚨,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垂眸盯著碗里的炒豬肝,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幾下,最終夾起一塊送進嘴里,咀嚼的動作卻格外僵硬。
張起靈看著動作僵硬的虞安,收回了視線。
“咳咳……”無邪也猛地回過神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藍小哥,我……我不是故意盯著你看的!就是你這反差也太大了,我之前還瞎猜……”
他撓了撓頭,聲音越來越小。
張起靈看著虞安喝完湯的碗,默默給他添了勺,瓷勺碰撞碗沿發(fā)出輕響。
虞安咽下口中食物,聲音細(xì)若蚊蠅:“謝謝?!?/p>
他伸手?jǐn)n了攏頭上的帽子,好像這樣能帶給他一點安全感。
無邪突然一拍大腿:“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總不能一直叫藍小哥吧?”
“我叫虞安?!彼а埏w快掃了兩人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虞美人的虞,平安的安?!?/p>
虞安以前沒來得及識字,就連他的名字也是到這個世界后,小錦鯉教他的。這三年來,除了下墓,他也慢慢學(xué)會了寫字。
無邪輕聲重復(fù)像是在仔細(xì)品味這個名字的韻味:“虞安,歲歲無虞,常樂常安,你的名字很好,起得很用心。”
虞安臉上沒什么表情,雖然仍有些不自在,但心里緊繃的弦卻悄悄松了幾分,又回憶起自己名字的來歷,很是開心。
“嗯,是我母親給我取的?!彪m然他不懂無邪念叨的那兩句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礙他念起自己家人時,心中止不住的暖意和悲傷。
“你的眼睛真好看,你是哪國的混血?。俊睙o邪只是有些好奇。
畢竟在他的認(rèn)知里,藍色的眼睛在國外還是挺常見的,再加上虞安長相一看就是中國人,氣質(zhì)也像個古代的貴公子,讓無邪誤以為虞安是哪國的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