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在于志寧去紫宸殿找李世民告狀時,陳國公府內(nèi)的氣氛也十分肅殺。
靠近書房的位置,一群手持橫刀的侍衛(wèi)嚴(yán)陣以待,而陳國公府的下人則遠(yuǎn)離此地。
書房內(nèi)。
大門和窗戶緊閉,昏暗的環(huán)境下,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
侯君集大馬金刀坐于主位,他看著跪在大堂中間的女婿賀蘭楚石,臉色嚴(yán)肅的快要凝出水來。
過了半晌。
侯君集幽幽說道:“賀蘭楚石,老夫跟太子謀劃大事的密信,你全都保留著嗎?”
往日他開口就是賢胥,而這一次卻直呼其名。
高大英俊的賀蘭楚石,面對岳父提到謀反書信,他心里一個咯噔。
猶豫數(shù)息。
他磕頭說道:“爹,孩兒早已把您和太子往來的書信燒毀,手中并沒有保留任何一封書信!”
“孩兒所言句句...”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侯君集瞪大著眼睛吼道。
“還狡辯!”
“太子殿下親口所言,你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嗎?”
侯君集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賀蘭楚石的跟前,居高臨下冷聲說道。
“把密信交出來,老夫念在你雪影的情分上,可饒你不死!”
“倘若你還執(zhí)迷不悟,老夫只好親手送你上路!”
侯雪影是他的嫡次女,也是賀蘭楚石的妻子。
面對岳父帶來的威壓,性子有些懦弱的賀蘭楚石,他的眼神變得躲閃起來。
平時岳父壓根不怎么瞧得起他,而他在陳國公府的地位,也就比那些婢女和下人強上一絲罷了。
因此他為了抓住岳父的把柄,私藏了兩封岳父和太子最核心的謀反書信。
有了這些謀反書信,他以后也有反制岳父的手段。
賀蘭楚石心虛道:“爹,您老對孩兒恩重如山,孩兒豈能做私藏密信那等傷天害理之事?”
為了打消岳父和杜荷的懷疑,賀蘭楚石高抬起手,直接發(fā)起了毒誓。
“孩兒對天發(fā)誓,但凡孩兒有半點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發(fā)完毒誓后,賀蘭楚石抱著侯君集的大腿,臉上滿是委屈說道。
“爹,你要相信孩兒!”
“孩兒也參與太子發(fā)動宮廷政變之事,保留書信,孩兒豈不是給自己挖坑?”
聽到賀蘭楚石的話,侯君集臉色有些猶豫。
這孩子的性格他很清楚,不敢說有多忠心和孝順,但他不是那種有壞心思的人。
杜荷走到侯君集的身旁,冷聲說道。
“陳國公,太子殿下說賀蘭楚石藏匿書信,此事便不會有假?!?/p>
“既然他如此信誓旦旦說沒有私藏書信,那就把他居住的寢房,認(rèn)真地搜查一遍吧!”
賀蘭楚石雖然出自賀蘭家族,可他在長安任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陳國公府內(nèi)。
而他能藏匿書信的地方,也只能是他的寢房。
侯君集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后朝大門外大吼一聲。
“來人!”
隨著侯君集的話音落下,房間門猛地被推開,一大群侍衛(wèi)沖了進(jìn)來。
侯君集下令道:“把賀蘭楚石控制住!”
“其余人,隨老夫去賀蘭楚石的寢房搜查書信!”
說著侯君集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四個侍衛(wèi)把賀蘭楚石扣押住,其余人則緊隨侯君集的身后離開。
賀蘭楚石看到岳父要去搜查他的寢房,他嚇的渾身都在發(fā)抖,后背早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因為事發(fā)突然,他還未來得及把書信藏到別的地方。
杜荷走到賀蘭楚石的跟前,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冷冷地盯著他問道。
“本駙馬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主動交出書信,可饒你一命!”
“說吧,書信藏在哪里?”
面對杜荷的質(zhì)問,賀蘭楚石咬著牙并沒有說話。
因為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把書信交出來,那就是他的死期。
倘若岳父找不到他藏匿的書信,心中對他有所忌憚,他還有可能撿回一條命。
賀蘭楚石現(xiàn)在只能在心里祈禱,希望岳丈找不到他藏匿的書信!
“呵!”
杜荷冷哼一聲,隨后冷著臉,坐在一側(cè)的軟墊上喝茶燙。
陳國公府就這么大,而賀蘭楚石可活動的地方就那么點,他就不相信,掘地三尺還找不到區(qū)區(qū)幾封書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轉(zhuǎn)眼天色變得暗淡下來。
賀蘭楚石看到岳父遲遲找不到他藏匿的書信,他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看到杜荷愈發(fā)的焦急,于是舔了舔發(fā)干的嘴角說道。
“杜駙馬,我都說沒有私藏太子和岳父往來的書信,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你把我放...”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臉色鐵青的侯君集從外面走進(jìn)來,而他的手上則緊緊地拽著兩封書信。
賀蘭楚石的瞳孔猛地一縮,心里頓時充滿絕望。
“完了...”
他藏匿的書信被找出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
怒火中燒的侯君集,大步走到賀蘭楚石的跟前,重重地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白眼狼,這是什么!”
“老夫待你不薄,你竟然藏匿老夫和太子的書信!”
怪不得他和太子謀劃發(fā)動宮廷政變之事后,心里常感到恐慌,就連睡覺也是輾轉(zhuǎn)難眠。
原來是賀蘭楚石這個白眼狼,手中藏著他謀反的證據(jù)!
杜荷也激動地站起來,他走到侯君集身旁沉聲說道。
“陳國公,幸好太子殿下及時提醒,否則我等便會被賀蘭楚石這個叛徒害死!”
“還請陳國公勿心慈手軟!”
聽到杜荷的話,侯君集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杜荷的這番話,轉(zhuǎn)述的是太子的旨意,可即便太子不下令,他也不可能饒恕這個包藏禍心的女婿。
賀蘭楚石從岳父的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殺意,他猛地磕頭認(rèn)罪道。
“爹,饒孩兒一命!”
“孩兒再也不敢了!”
面對賀蘭楚石的求饒,侯君集再一次抬起腳,把他踹翻在地。
沒有了顧忌,侯君集當(dāng)即對親衛(wèi)下令道。
“把賊子拉下去,杖斃!”
親衛(wèi)都是侯君集的死士,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把賀蘭楚石架出去
賀蘭楚石瘋狂地掙扎,他聲淚俱下求饒道。
“爹,饒命??!”
“求求您別殺孩兒...”
面對女婿凄厲的哭喊和求饒,侯君集冷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
他拿著兩封書信,直接走到一側(cè)的燭臺前,當(dāng)著杜荷的面將其燒成灰燼。
“呼!”
侯君集和杜荷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隱患總算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