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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我猛地合上日記本,轉(zhuǎn)頭看向房門。
它剛才明明被我反鎖著,現(xiàn)在卻開了一條縫。
「悅悅?」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輕柔得不像話,「這么晚了,你在小雨房間做什么?」
我的心臟狂跳,慢慢抬頭,看見爸爸媽媽站在門口。
媽媽穿著白色睡裙,爸爸穿著藍色條紋睡衣,他們的臉在走廊夜燈的照射下顯得異常蒼白。
「我...我只是...」我的聲音卡住了,目光不受控制地下移——兩雙黑色拖鞋,并排立在門檻上,腳尖正對著我。
日記本從我手中滑落。
「該睡覺了,悅悅。」爸爸說,嘴角向上扯出一個弧度,但眼睛完全沒有笑意,「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
他們同時向前邁了一步,動作整齊得像是同一個人。
我突然注意到,他們的眼皮都沒有眨動,胸口也沒有呼吸的起伏。
規(guī)則第一條的內(nèi)容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
我死死閉上眼睛,開始在心里默數(shù):1、2、3...
「悅悅?!箣寢尩穆曇敉蝗唤阱氤?,我聞到一股奇怪的腥甜味,「為什么不看媽媽?」
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還帶著些粘膩。
我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數(shù)數(shù):...54、55、56...
「她發(fā)現(xiàn)了?!拱职值穆曇魪牧硪粋€方向傳來,語調(diào)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要重新開始嗎?」
「還不是時候?!箣寢尩幕卮饚е幃惖男σ?,「再等等吧?!?/p>
我的數(shù)數(shù)被打斷,眼睛睜開一條縫——正好看見他們的腳。
黑色拖鞋上方,蒼白的腳踝上各有一圈縫合線,像是被切斷后重補的。
「回你的房間去,悅悅?!箖扇水惪谕暤卣f,聲音在空氣中產(chǎn)生詭異的共鳴,「現(xiàn)在?!?/p>
我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間,心臟幾乎要撞破胸膛。
走廊的墻壁似乎在呼吸,一張全家福照片在黑暗中注視著我。
我下意識瞥向最近的那幅——照片里,妹妹小雨站在最邊上,而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模糊的、看不清臉的人影。
沖進自己房間反鎖上門后,我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
妹妹已經(jīng)死了,我一定要活下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