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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雨兒,答應奶奶,一定要聽你媽媽的話,留在學校繼續(xù)念書,但絕對不能參加高考,否則奶奶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p>
“為什么呀?奶奶!您不是一直鼓勵我要勇敢擺脫我媽的束縛,想辦法參加高考,考上好大學,竭盡所能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理想嗎?”
我沒想到奶奶會這么說,呆愣許久才回過神,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已經(jīng)流了滿臉。
可奶奶卻好像壓根兒感覺不到我的震驚和傷心,只是一個勁兒地重復先前的話。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奶奶應該也打開了那個信封,所以態(tài)度才會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奶奶,您跟我說實話,媽媽是不是也給您看那個信封了?”
“那個信封里究竟有什么?為什么所有人看過之后都會厭我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
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雙手發(fā)瘋般搖晃著奶奶的肩膀,拼命想要從她嘴里問出答案。
可她卻恍若未聞,依舊來回說著車轱轆話。
最后更是面無表情起身,晃悠悠走了。
看著她冷漠的背影,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愛我的人。
而這一切,都源自于那個萬惡的信封。
我哭得幾乎要暈過去,心臟一陣陣悶痛,可卻越發(fā)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真相。
于是我掙扎著爬起來想要追上奶奶,同時下定決心,無論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從她嘴里套出關于那個信封的秘密。
可我剛爬下床,就被幾個醫(yī)生護士強行摁了回去。
他們給我注射了大量的鎮(zhèn)定劑,又用綁帶將我的四肢牢牢捆住。
連動也不能動彈的我很快昏睡過去。
等到再睜開眼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掙扎著爬起來,想要去找奶奶。
可是卻被護士告知,奶奶在我昏睡的當晚就病情加重去世了。
我無法接受,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用力抓住護士的袖子,淚流滿面問她是不是在騙我。
護士一臉同情地看著我,抿了抿唇之后還是選擇搖頭:“老人家的確已經(jīng)不在了,而且你媽已經(jīng)將骨灰下葬。”
聞言,我像是瞬間被抽掉了脊梁骨,無力的歪倒在床邊,同時胃里一陣陣翻涌,那一刻我只覺得天昏地暗,生不如死。
雖然奶奶去世前性情大變,對我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疼愛。
可她畢竟是家里對我最好的人,而且哪怕她打開了信封,反應也沒有其他人那么激烈,只是不再支持我參加高考而已。
就這樣,我渾渾噩噩的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
當我艱難抬起眼皮,看見窗外熱烈的陽光的瞬間,身體里忽然重新有了力量。
這么多年我之所以受制于媽媽,不過是想讓奶奶好好活著。
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去追求想要的生活了。
想到這兒,我立馬拔掉輸液管,從床上跳起來,逃出醫(yī)院。
用這些年偷偷攢下來的獎學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又開始四處搜羅補習資料。
高考報名還沒截止,而且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可以自己復習,以社會考生的身份參考。
十年來,我第一次覺得人生充滿希望。
一直復習到深夜才上床睡覺。
可半夢半醒間,一雙粗糙如樹皮的手卻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雨,你就是個畜生,根本不配參加高考,你要是一意孤行,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