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
趁著君家的人都休息了,君肆昀來到了君玖熙的房間。
少女睡得很熟,可卻緊皺眉頭,冷汗淋漓,像是被夢魘困住。
“滾出來!”君肆昀厲聲呵斥。
下一秒,一股黑氣從君玖熙眉心飄出。
穿著校服的女鬼像是被什么遏住了喉嚨,渾身顫抖的匍匐在君肆昀腳邊。
“嗬嗬嗬嗬……”喉嚨響起嘶啞的氣音。
“為什么纏著她?”君肆昀靠坐在窗臺,懷里抱著的黑貓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她的身上……很香……”
女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聽聲音死前年齡應(yīng)該不大,還穿著校服,貌似是個學(xué)生。
“哦?那你聞聞……我是不是更香?”君肆昀將手伸過去,指尖落在女鬼鼻翼之間。
濃郁的香味縈繞在女鬼鼻翼之間,她渴望地吞咽著,眼里是癡迷。
明明極度的想要咬上去,可君肆昀身上的氣勢卻讓她不敢動彈。
眼前這少年只是個人類啊……為什么?
“說說吧,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本陵朗栈厥郑凵窭淠乜粗?。
“許淺淺,不記得自己怎么死的了?!彼侠蠈崒嵔淮?,看起來有種直白的愚蠢。
“嘖……麻煩?!本陵乐讣庖豢|紅光點在許淺淺眉心。
前塵過往紛紛涌入許淺淺的腦海中。
周身的怨念褪去,目光逐漸清明,激動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君肆昀,“我,我想起來了……”
許淺淺,十年前一中的學(xué)生。
當(dāng)時的一中并沒有現(xiàn)在治理得好,魚龍混雜,不思進(jìn)取的學(xué)生比比皆是。
許淺淺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生。
家境普通,長相普通,學(xué)習(xí)也不算拔尖,在學(xué)校是個在透明不過的人。
可有一天這個透明人因為一次期中考取得了不凡的成績。
超越了他們班的第一名夏暖,就此進(jìn)入了大家的視野。
夏暖開始主動靠近她,夏暖是誰???
他們班的班級第一,年級前十,也是班里公認(rèn)的班花,長得漂亮成績好,家里有錢性格也好。
能和她做朋友,許淺淺是做夢都沒想到的。
久而久之,二人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讓她沒想到的是,當(dāng)她再一次取得第一時,卻被班里的幾個女生舉報作弊。
她極力的想證明自己,于是瘋狂地找證據(jù)。
后來班主任查清楚后,她確實沒作弊。
她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可班里的人不知道為什么都變了,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臟東西。
她不知道為什么。
她恐慌又無助,然后她想到了夏暖。
她那么善良,一定會相信自己的……
可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呢?
夏暖約她到天臺,她說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刻意接近她,找人誣陷她作弊。
她說,你知道為什么班里的人突然就遠(yuǎn)離你,厭惡你嗎?
她說,因為我讓人將你和班主任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傳了出去……
她說,許淺淺,你不過是個臭蟲,臭蟲就應(yīng)該永遠(yuǎn)待在垃圾堆里,你憑什么能考過我,憑什么當(dāng)?shù)谝?,好好的?dāng)個小透明不好嗎?為什么要招人現(xiàn)眼??!
從前那個溫暖如陽的漂亮女孩兒像個撕碎偽裝的惡魔,笑聲刺耳笑容刺眼。
她瘋狂質(zhì)問夏暖為什么。
可她不說話,就看著她笑,眼里是惡劣,是瘋狂。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她扭頭去看,卻看到同學(xué)們驚恐的眼神。
身后傳來“噗通”的聲音……
夏暖從天臺摔下去了,漂亮的臉蛋血肉模糊,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看著自己。
然后是一系列地尖叫,以及那一聲聲:“許淺淺把夏暖推下去了,許淺淺殺人了!”
警察和救護(hù)車都來了,她被警察帶走,一同被帶走的還有蓋著白布的夏暖的尸體。
天臺很高,夏暖當(dāng)場死亡,可她怎么覺得,死去的不止一個夏暖……
再后來,她擺脫了嫌疑,天臺上有一臺老式監(jiān)控。
雖然畫質(zhì)模糊,但也能看清她當(dāng)時距離夏暖有一定距離。
夏暖是自己跳下去的。
可是為什么?
許淺淺不知道,因為她又恢復(fù)成了最開始的樣子。
家世普通,長相普通,成績普通,不,應(yīng)該說成績稀爛。
曾經(jīng)璀璨過的許淺淺像是一場夢。
讓她不止一次懷疑她的生命中真的出現(xiàn)過夏暖這個人嗎?
每每這時,周圍人的那句“看,就是她害死了夏暖”,告訴她——
哦,原來不是夢,夏暖是真實存在過的。
就這樣,她慢慢的熬啊熬啊,終于熬到了高三。
周圍很少有人再提起夏暖這個人了。
直到有一天周末放學(xué),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沖了出來。
許淺淺什么也沒看清,只記得那雙修剪整齊,涂著漂亮指甲油的手劃過她的臉。
火辣辣的疼痛伴隨著流進(jìn)眼里的血,眼前瞬間被紅色鋪滿。
女人尖利的帶著憎恨的聲音,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穿破:“就是你這個小賤 人害死了我的暖暖,都是你……”
“我的暖暖啊,我的女兒……”
女人被后面跟上來的男人帶走了,他最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是那么刺眼。
后來班主任說,那是夏暖的父母,平時對夏暖的學(xué)業(yè)看得很緊,夏暖除了要完成學(xué)校的課業(yè)外。
還有很多補習(xí)班,即便是周末也沒有休息的時間。
她就像個轉(zhuǎn)軸不斷的秒針。
班主任說夏暖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一時想不開,所以才會跳樓。
原來,不是她害死的夏暖啊。
許淺淺有些高興,她想告訴同學(xué)們不是自己害死的夏暖。
可一出辦公室,那些聲音又傳來了。
“看吧,就是她,害死了夏暖,還逼瘋了夏暖的媽媽?!?/p>
“夏暖當(dāng)初對她多好啊,她怎么這么惡毒啊,怎么不跟著夏暖一起去死……”
她又茫然了,所以,是不是自己害死的夏暖呢?
是吧,她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是個罪人……
罪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再然后,一中女生宿舍出現(xiàn)了一具女尸。
穿著校服,躺在床上,那手腕上的血染紅了床單,胸前還放著一張遺書,只有寥寥數(shù)語——
是我害死了夏暖,我是個罪人,我不配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