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本來心中又酸澀又恐慌,如今人族五洲,與妖族對立是有目共睹的。
妖鬼雖然是最低等級的妖物,并沒有什么危害性,可占了一個妖字,那便是罪無可恕。
被捉妖師逮住,必然也是處理掉的。
言瑾對這個妖鬼夫君很滿意,并不希望他出事。
言瑾心中在想著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對策,才能對付這兩個人時。
驟然聽到了這個錦衣公子的言論,頓時愣住了。
因為他開口時說忘憂居然是行尸,而不是說到妖鬼。
難道他們也看不出來他的夫君是妖鬼嗎?
言瑾頓時腦子里頭飛速的轉(zhuǎn)動,可落在了裴行之眼中,言瑾此時卻像是呆住了。
“怎么不說話了?養(yǎng)行尸雖不是明令禁止,但也只有一些邪修才會這么做吧?”裴行之語氣不算嚴(yán)厲。
可能是剛才看到言瑾答應(yīng)為村民辦事,給他的觀感還算不錯。
行尸和妖鬼含義不一樣。
行尸是人死后,被煉制成了僵尸,僵尸等級上升才會是行尸。
本質(zhì)上是人死后才會變成的產(chǎn)物,在世間屬于可控的范圍。
所以在修士當(dāng)中并沒有排斥的十分徹底。
畢竟邪修也不全都是壞的,很多都是亦正亦邪獨來獨往的修士。
言瑾已然明白對方是真的沒看出忘憂是妖鬼,大概是因為忘憂身上死氣很重,但卻沒有妖氣。
而且大部分妖鬼之身都是妖身,或者半人半妖之身,像忘憂這樣完完全全是人類模樣的妖鬼太過罕見了。
言瑾聞言,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說辭。
此時便哽咽道:“此人是我夫君,一年前死于非命,我不忍將他埋葬,所以才制作成了行尸,我從未讓他見到外人,更不會讓他害人,只想日日與他長相廝守。還望兩位行個方便,將我夫君還給我?!?/p>
“你……”裴行之很訝異地看著言瑾。
言瑾這個小道士年紀(jì)不大,模樣只是清秀,只有一雙眼睛是洗盡鉛華,漂亮又靈動。
可這樣也無法和君逍塵做對比,哪怕君逍塵現(xiàn)在只是一具“行尸”,那也是皎如天上月,俊美無儔不似人間才有的絕色。
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是夫夫的關(guān)系?
言瑾被裴行之狐疑的目光給傷到了。
“我與夫君早已合道,他生前我二人是琴瑟和鳴,還望道友不要棒打鴛鴦。”合道之后他與君逍塵之間是有著奇妙的感應(yīng)。
故而他心系君逍塵,君逍塵的身體也會不自覺的朝他靠近。
光是這一點兒,無論裴行之還是他身邊的無涯道長都能感受的出來。
這小道士倒是沒有撒謊。
裴行之笑了笑。
知道他剛才的質(zhì)疑,涉及到了小道士的自尊心。
但當(dāng)他正要把君逍塵推給言瑾的時候,卻突然間被身旁的無涯道人給制止住了。
“且慢,你說一個生前肉身就修行到冰肌玉骨的修士是你的夫君,這話我怎么不信?”
無涯道人和裴行之在清風(fēng)觀找到了“君逍塵”,看他渾身死氣,可肉身宛如生前栩栩如生??梢娺@為“尸體”原來應(yīng)該是一個修為不低的修士。
無涯道人本來就學(xué)得了一些邪道功法,他想把這具尸體占為己有,以后用來煉制傀儡。
所以他才鼓動裴行之一塊兒帶走了君逍塵,只沒想到這么快就撞見了言瑾。
而且言瑾口口聲聲,說此人生前就是他的夫君,簡直荒謬。
而裴行之一聽也極為驚訝,他是儒生,修的是儒道,修真界那一套他委實不大清楚。
聽著無涯道長的話,這位“行尸”生前估計不一般,原來這小道士撒了謊。
裴行之原本對言瑾升起來的幾分好感,剎那間蕩然無存。
言瑾心中急切萬分,他本不是一個擅長和人爭辯的人。
之前求著他們把他夫君還給他,他們不肯,現(xiàn)在他們卻要把他帶走。
把他帶走的話,他以后哪兒還能找另外一個妖鬼夫君,讓他成為一個正常人。
“他就是我的夫君,你們不許帶他走!”他來來回回也只能是這句話。
無涯冷笑:“冥頑不靈,看你估計也是一個邪道,今日倒不如替天行道,在此解決了你!”
這無涯道長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君逍塵此時能感受到所有的一切,可偏偏身體無法動彈。
他知曉言瑾實力一般,而眼前的這兩個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這無涯身上反而有些魔氣波動,這一回是賊喊捉賊了。
言瑾別一下就被打死了。
君逍塵拼命地想沖破身體的桎梏。
而言瑾雖然沒和人交過手,卻也知道對方這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但他也不愿意服軟。
沒有妖鬼夫君他必死無疑,而且還是變成低等級的妖魅被羞辱致死。
與其將來承受這么可怕的后果,不如拼了。
一時間言瑾也催動了體內(nèi)全部的靈力。
那無涯道人手中一把青光劍,劍光粗長無比,劍氣冷冽冰寒,直沖著言瑾的腦門劈下。
裴行之只覺無涯道長這一言不合就動殺招,這小道士必死無疑。
誰能想言瑾的速度奇快無比,居然第一時間閃避開來,非但如此,他還上前一步,一柄桃木劍發(fā)出了冷芒。
原來是桃木劍也被附上了靈力。
可想以一把桃木劍就能反殺無涯道長那也是癡心妄想。
“找死!”無涯冷聲間,青光劍已經(jīng)有一把分成了十六把,從上下左右而來,對準(zhǔn)了言瑾,好像要把他刺成篩子讓他避無可避。
言瑾雖然感知到了,卻沒有像第一次像閃避。
他如同一個壯烈的飛蛾拿出了孤勇的氣勢,猛地?fù)]動桃木劍全部的劍氣對著無涯就刺了過去。
鏘的一聲桃木劍斷。
而而十六柄飛劍的劍氣全都打在了言瑾的身上。
“螳臂當(dāng)車不自量力?!本筒钜稽c兒,就差那么一點兒,如果言瑾手中握的不是桃木劍,而是真正的法器,剛才他就已經(jīng)把無涯擊穿了。
這才是讓無涯感覺到一絲后怕的原因,思及此他更想補刀殺了言瑾。
言瑾此時渾身被劍氣所傷,血肉模糊,可一想到妖鬼夫君被帶走,自己早晚也只會淪為妖魅,根本活不下來,心中絕望與悲涼之意更甚。
他不甘心!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無涯的劍落了下來,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一劍如果落下,言瑾必死無疑。
可偏偏沒有落下,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摧毀了。
下一刻言瑾眼睜睜看著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妖鬼夫君靈動飄逸地猶如謫仙,只拈花一指,直接擊碎了這把青光劍也直接擊穿了無涯的胸膛。
“找死!”冷漠又低沉的聲音,此時猶如天籟一樣傳入到了言瑾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