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龍見那東西還在后面追著他們,這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路燈給人感覺暗了許多。
整條公路上,只有幾個初中生手里的手機燈最顯眼。
陳小龍趕緊大聲喊:“前面的,趕緊打110報警?!?/p>
所有的人都被恐懼占據(jù)了,前面幾個初中生甚至都沒有聽見陳小龍的話。
一群人拼了命的跑,感覺前面這條漆黑的公路,好像永遠(yuǎn)沒有盡頭。
大概跑了二十分鐘,一行人終于跑出樹林子,看到不遠(yuǎn)處的燈光,陳小龍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有幾個人已經(jīng)躺在地上動不了了。
“他不見了?!?/p>
一個學(xué)生大喊道。
眾人都往后面看去,一個鬼影也沒有,剛剛明明漆黑一片的公路,現(xiàn)在又被那些路燈照亮了,陳小龍看著公路兩旁的樹林子,還有那看不見盡頭的公路,仿佛下一秒那個無頭人會再次出現(xiàn)。
他們是絕對不敢再走這條路了,山路更不敢走。
“我草,我們明明是六點半進的樹林子,現(xiàn)在居然還是六點半?!?/p>
一個打開手機準(zhǔn)備給家里打電話的人喊道。
“今天又不是中元節(jié),怎么還遇上鬼了?”
“趕緊給家里面打電話,讓他們來接?!?/p>
“但是我爺爺奶奶都不會騎車?!?/p>
“干脆直接報警吧,我們這么多人都看見了,警察不可能不相信?!标愋↓堈f道。
眾人都覺得有道理,最后一致決定報警。
“叮鈴鈴~”
“你好,蟠鄉(xiāng)派出所,”
“什么?遇到酒鬼打人?在哪兒?好我們馬上過來?!?/p>
羅開明和另一個民警于雄今天值班,掛掉電話兩人開著警車趕過去。
到達現(xiàn)場,羅開明看呆了,只見一群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在公路旁站著,一個個臉色慘白。
陳小龍一群人看見警車,趕緊跑過去。
“哎哎哎,你們這群娃兒怎么回事?放學(xué)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
“我們剛剛看見鬼了,”
“什么鬼?”
“一個沒有頭的人推著一個三輪木板車,追著我們跑?!?/p>
“亂講,哪里來的鬼?!?/p>
于雄壓根不相信,羅開明倒是沒說話。
“好了,天已經(jīng)黑了,你們給家里面打電話喊人來接,其他家里面來不了人的,我們送下去。”
于雄不明白羅開明為啥這么安排,但是他也不好說什么。
最后初中生的家長都到了,他們都慌慌張張的趕來,也沒人罵孩子。
一個寨子的學(xué)生都搭車回去了,陳小龍哥倆是被爺爺接回去的。
最后所有學(xué)生基本都走光了,警車倒是不用送。
晚上八點,吃過晚飯。
“二姐,給在家?”
“小三,你怎么來了?吃飯了沒?”
羅春坐在火爐旁,縫鞋墊,看見陳三帶著兩個孫子過來。
“吃了二姐,我想請你幫我兩個孫孫看下?!?/p>
“他們怎么了?”
羅春拿凳子給三人坐,陳三才坐下,外面又來了幾人。
羅春屋子里站著十來個人,陳三給他敘述幾個學(xué)生今天遇到的事。
“二姐,那條公路死了很多人,我們是曉得的,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還是讓一群娃娃遇到了?!?/p>
“你們先坐下來等著,”
羅春起身離開屋子,去堂屋供奉祖宗的木桌旁,點起三炷香,拜了三拜,嘴中念念有詞。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羅春回到屋子里,對眾人說道:“今天娃娃們遇到的是山神派來的小鬼,是來催債的?!?/p>
“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小三,你組織寨子上的人,一家出五十,買一頭羊、一頭豬、兩只雞和兩條魚,在買一些火炮,明天去祭拜山神,”
“好的,二姐,我馬上在微信群里通知?!?/p>
也是年底下都忙著,陳三倒是把這件事忘了,以前每年的開春都會祭拜山神求雨,保佑來年豐收。
“二姐,為什么去找一群娃娃?”
羅春看了陳三一眼,隨后淡淡說道:“古代的時候,祭山神需要童男童女,只是現(xiàn)在社會發(fā)展了,它們也要適應(yīng)時代,應(yīng)該是哪個不懂事的小鬼,沖撞到娃娃了?!?/p>
“哦”
第二天,陳三早早起來叫了幾個人一起去買牲口,準(zhǔn)備祭拜山神的事宜。
陳瑜昨晚值班,在值班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回來,遇到陳小龍才知道,他們遇到的事情。
“這年頭還有山神?。俊?/p>
“當(dāng)然了,你沒看到那些半山腰的神龕,和牌位嗎?”
陳小龍看著自己的大堂哥,跟他科普。
“我聽爺爺說,一座山有一個山神,自家寨子在哪座山,就祭拜哪座。”
“嗯嗯,明白了。”陳瑜點點頭。
“那個無頭人嚇人嗎?”
“當(dāng)然嚇人了,從黑洞洞的地方突然冒出來,還一直追著我們跑,那條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小龍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我倒是沒見過。”
陳瑜剛回來工作的時候,有一兩回騎車走過那條路,林子里各種鬼影他都見過,就是沒見過推車的無頭人。
“只有小孩子才看得見,你都這么老了?!?/p>
“嘿,你說誰老呢。”
陳瑜一把抱住陳小龍,撓他胳肢窩。
殺完牲口,用大鍋燉好,陳瑜看見三爺爺請來的兩個先生,據(jù)說是專門負(fù)責(zé)祭祀山神的人。
兩人穿著類似英叔的黃色道袍,拿著桃木劍,身后跟著六七個端著貢品的男人,挨家挨戶的進堂屋做儀式。
陳瑜啥也看不懂,也聽不懂,只是跟著看熱鬧的人群,看那兩個先生做儀式。
其中一個拿著桃木劍,在屋子里比劃來比劃去,另一個一邊吟誦一邊噴一口酒,走的時候再割下一塊豬頭肉、羊肉、雞肉和魚肉,放在供桌上,每家都一樣。
陳瑜小時候就愛看英叔的電影,對于民間這種祭祀、驅(qū)邪、供奉祖先的儀式,覺得有一種神秘的、讓人向往的魅力。
記得讀小學(xué)的時候,他和同桌最愛看各種未解之謎,什么百慕大三角、埃及木乃伊、神農(nóng)架野人,這世間總有各種神秘事物等著人類去探尋。
隨著自己長大成人,加上父母去世,他就失去了童心,對世界沒那么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