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封睜開眼時,窗外的月光正透過紗簾漏進房間。他盯著天花板繁復的暗紋吊頂,突然觸電般從床上彈起來——這不是他的房間。
淺灰色的床單殘留著淡淡的木香氣息,床頭柜上擺著金絲眼鏡與軍事理論書籍,分明是墨凜的臥室。
“嘶......”
祁封感覺自己渾身難受,腦海里閃現(xiàn)昨晚墨凜帶自己去醫(yī)院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怎樣揪著墨凜的衣角不放,怎樣像只樹袋熊似的往人家懷里鉆,祁封猛地捂住臉,指縫間露出的耳尖紅得滴血。
“醒了?”
低沉的聲音驚得祁封一顫。墨凜穿著居家服倚在門邊,發(fā)梢還帶著水汽,手里端著杯溫水。
祁封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換了件寬松的棉質睡衣,領口松垮露出大片鎖骨,當即扯過薄被裹成蠶蛹。
“我...我的衣服...”聲音卡在喉嚨里,恨不得把整張臉埋進枕頭。
“家政機器人換的?!蹦珓C將水杯放在床頭,金屬杯底磕碰玻璃的聲響格外清晰。
“你在醫(yī)院把衣服都汗?jié)窳恕!?/p>
祁封盯著被單上的暗紋,突然想起更可怕的事。發(fā)情期的Omega會本能渴求標記,自己該不會......手指顫抖著摸向后頸,直到確認腺體完好無損才松口氣。
這個動作卻被墨凜盡收眼底,身為Alpha的他喉結動了動,轉身時帶起一陣薄荷沐浴露的清香。
“廚房有粥。”
祁封聽著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突然掀開被子跳下床,卻在踩到地毯時雙腿發(fā)軟。他踉蹌著扶住雕花床柱,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全身像被碾過似的酸軟。
床頭電子鐘顯示23:17,墨凜的睡衣下擺還沾著面粉,所以他這是在...親手做飯?
月光流淌的走廊里,祁封赤著腳踩過冰涼的大理石。
“抑制劑過敏的事為什么不早說?”
祁封被他的問題問懵了,作為剛穿過來沒幾天的他,哪里知道原主會對抑制劑過敏?但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并非原主。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書房暗格里翻到的醫(yī)療檔案——原主十六歲分化當晚,家庭醫(yī)生開具的處方箋上赫然寫著"抑制劑過敏體質",卻被祁父用火漆印封存成永遠的秘密。
“我以為...”他聽見從自己喉嚨發(fā)出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所有Omega都是這樣。”這不是謊言。穿越后讀取的記憶碎片里,原主第一次發(fā)情期被鎖在閣樓三天,而家庭醫(yī)生只說“忍過去就好”。
墨凜的指節(jié)被他攥得泛白,聲音低垂道:"祁家給你請的醫(yī)生是瞎子?"
“每次發(fā)情期到了,我都會將自己縮起來,等熬過去了就不疼了?!?/p>
祁封眼睛微微泛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從今天起,你的發(fā)情期由我負責?!蹦珓C想也不想的說道。
祁封對墨凜并不反感,既然他愿意釋放信息素安撫自己,所以自然接受了。
祁封仰起頭,帶著一絲狡猾的眼神說道:“既然墨哥愿意幫忙,這當然是最好了?!?/p>
第二天,祁封蜷在飄窗上撥通電話時,晨光正透過紗簾在他腳踝上織出菱形光斑。
墨凜的信息素還縈繞周圍,淡淡的木香氣息無形的將祁封包裹。
“林姐,我是祁封?!彼麩o意識揪住睡褲上的毛球,喉結上下滑動。
“接下來兩天...可能需要請假。”
“又頭疼?上周用過的理由不能重復用?!绷纸愕碾娮庸P在日程表上劃出刺耳聲響。
“是發(fā)情期?!?/p>
祁封脫口而出的瞬間,聽見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磨砂玻璃上映出墨凜修長的剪影。
聽筒里傳來咖啡杯重重磕碰桌面的聲音:“我記得你對抑制劑過敏,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現(xiàn)在沒事,”祁封望窗外,安撫林姐。
“我現(xiàn)在找到和我匹配度很高的Alpha,所以這次的發(fā)情期對我來說并不是很難熬?!?/p>
祁封像是想到什么,繼續(xù)開口。
電話那頭陷入沉寂,隨后發(fā)出一聲尖叫:“祁封,你知不知道臨時標記多了,會對信息素上癮的,這要是被狗仔拍到……”
“林姐你放心,我沒有要臨時標記,只是在難受的時候,墨哥釋放信息素讓我緩解?!逼罘庵懒纸阏`會,于是解釋道。
“真的?”林姐并不太相信他的話。
“真的,你還不信我?好了,我先掛電話了?!逼罘獍l(fā)現(xiàn)墨凜已經(jīng)從浴房出來,于是掛了電話。
“墨哥,我……”祁封原本想緩和一下氣氛。
一道清脆的鈴聲打斷了祁封的話,墨凜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眉頭微微皺起。他接起電話,聲音低沉而冷靜:“是我?!?/p>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祁封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從墨凜逐漸陰沉的表情中,他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墨凜的眉頭越皺越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fā)出輕微的“噠噠”聲。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墨凜簡短地回應了一句,隨后掛斷了電話。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祁封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祁封坐在飄窗上,手里還握著手機,察覺到墨凜的目光,他抬起頭,有些不安地問道:“怎么了?”
墨凜沉默了片刻,隨后開口道:“沒什么,剛剛阿強打電話過來通知我案件有進展。”
祁封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上一絲失落,但他很快調整了情緒。
“哦,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墨凜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發(fā)情期還沒完全過去,要不要我把爹地喊回來照顧你?”
祁封笑了笑,擺擺手。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了,你不是已經(jīng)幫我緩解了很多嗎?”
墨凜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衣柜,從中拿起沖鋒衣。
祁封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眼神似乎有些落寞,以前他也是這樣的。
墨凜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發(fā)現(xiàn)祁封現(xiàn)在給人的感覺有些難過,于是他試圖說道。
“要不,你和我一起?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只不過你發(fā)情期要待在我視線范圍內?!?/p>
祁封聞言微微一愣,隨后仰起頭笑著說道:“真的嗎?真的可以讓我一起去?”
墨凜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一時看得入神,等他回過神,扭頭看向別處,輕聲應了一下。
下一秒,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撞入懷中,低頭才發(fā)現(xiàn)是祁封。
祁封知道,他現(xiàn)在在舉動和大多心情都和發(fā)情期有關,但他不介意揩油,反正他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