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街頭邂逅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灑在林曉的格子裙上,斑駁光影宛如跳動的音符。
這天,林曉抱著剛從二手書店淘來的三本推理小說,
踮起腳去夠掛在櫥窗上的 “地攤文學(xué)精選” 吊牌。那吊牌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
仿佛在逗弄著她。街角突然傳來清脆的口哨聲,驚得林曉手一抖,
小說嘩啦啦砸在穿西裝的陌生男人頭上。那男人微微皺了皺眉,
隨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喲,姑娘這見面禮夠特別的啊?!?他名叫蘇悅,
撣撣肩頭的書頁,彎腰撿起《東方快車謀殺案》時,
林曉的目光恰巧捕捉到他袖口的金線繡紋和無名指的鉆石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如同在訴說著非凡的身份。“對不起先生,
我是這家書店的……” 林曉慌亂中撞翻了展示架,明信片如蝴蝶般飄落,
五顏六色的圖案朝下,紛飛在空氣中。蘇悅卻忽然握住她滿是油墨的手,
深棕色眼眸亮得像在打趣:“別緊張寶貝,我知道你是來談版權(quán)合作的。
咱這破書店要轉(zhuǎn)型了,準備賣設(shè)計師品牌二手衣。”他從西裝內(nèi)袋抽出張燙金名片,
鋼筆在背面隨手畫了個戴禮帽的丑萌簡筆人,那模樣歪歪扭扭,
卻透著幾分俏皮:“這是我的私人名片,你要是有空,可以來找我喝杯茶。
”?林曉攥著那張印著 “悅享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 的名片擠上公交車,
名片的邊角微微卷起,在她手中摩挲出細微的聲響。突然聽見后面?zhèn)鱽硇β暎骸昂伲?/p>
你還真信那小白臉?” 轉(zhuǎn)身一看,穿熒光綠衛(wèi)衣的快遞小哥正拆著包裹,
粗糙的雙手動作麻利:“他天天在周圍寫字樓發(fā)傳單,這身行頭都是租的,
鉆戒也是塑料的——”?話音未落,前方急剎車。
林曉的后腦勺正撞在一個精神小伙后腦勺上,后者捂著腦袋回頭,墨鏡滑落到鼻梁,
露出一雙略帶佻的目光:“小姐你這是第三次撞我了,再這樣我得懷疑你是故意的。
”林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到站后逃一樣的下了車。2 真假豪門三天后,
林曉拖著行李箱站在“悅享投資”寫字樓門口,
玻璃旋轉(zhuǎn)門上貼著“本公司承接各類推廣業(yè)務(wù)”的 A4 紙,
油墨印跡在光線下微微泛著光澤。前臺大媽嚼著口香糖掃她一眼,
眼神里透著幾分不屑與慵懶:“蘇總不在,你去天臺找他吧,他正跟客戶‘面談’呢。
”嘴里噴出的薄荷香氣混著煙味,熏得林曉微微皺眉。天臺上,
蘇悅穿著筆挺的西裝給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敬煙,那中年男人的肚子微微凸起,
臉上的油光在陽光下閃著光。蘇悅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喉結(jié)上下滾動:“張總您放心,
我家在城中村里有三層小洋樓,生意都是我爸打理,
我這次出來單干就是想證明自己……”林曉故意絆倒自己,行李箱輪子在地上劃出刺耳噪音,
金屬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天臺格外突兀。蘇悅條件反射地扶住她,手機掉在地上,
屏幕顯示著某 P2P 平臺的欠款提醒,鮮紅的數(shù)字在屏幕上閃爍,刺痛林曉的雙眼。
“蘇公子,您訂的古巴雪茄到了。”快遞員送來個印著“豪華雪茄禮盒”的紙箱,
林曉蹲下來系鞋帶時,發(fā)現(xiàn)紙箱側(cè)面貼著“二手煙嘴回收站”的標簽,
油墨印跡已被蹭得有些模糊。她突然想起上周在城中村通下水道時,見過這個標志,
在昏暗潮濕的巷子里,這個回收站的招牌曾映入她的眼簾。當夜,
林曉在昏黃路燈下翻開那本《犯罪心理側(cè)寫》,紙張在夜風(fēng)中沙沙作響,
手指停在“如何識別偽裝的精英”那一頁時,聽見身后傳來聲音:“這么巧,
我也在研究這本書?!碧K悅倚著路燈桿,手里拿著本被水泡皺的平裝書,
書頁邊緣泛黃卷起:“不過我是為了準備下周的演講比賽。
”聲音里帶著幾分離經(jīng)叛道的灑脫。“演講主題是什么?”林曉故意把書頁翻得嘩啦響,
紙張碰撞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中清晰可聞?!啊稄牟莞骄⒌木嚯x有多遠》。
”蘇悅扯了扯領(lǐng)帶,領(lǐng)帶上的花紋在路燈下扭曲變形,紐扣眼里掉出張傳單:“對了,
你上次說見過我發(fā)傳單?其實那是我給客戶做的行為藝術(shù)營銷,
體驗式推廣更能拉近距離……”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眼神躲閃?!昂?,
體驗到連房租都交不起?”林曉突然抬高聲調(diào),手指著他后衣領(lǐng)的汗?jié)n,
那汗?jié)n在西裝領(lǐng)口處形成一片不規(guī)則的痕跡:“租西裝前要不要先把除臭劑噴足?
”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周圍傳來幾聲夜鳥的驚鳴。蘇悅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他死死地盯著林曉,雙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泛白。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只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在夜色中回蕩。林曉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著,她的眼神堅定而銳利,
仿佛要將蘇悅的偽裝徹底撕碎。過了許久,蘇悅突然發(fā)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那笑聲中帶著幾分尷尬和無奈:“哈哈,你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佩服你的敏銳洞察力。”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lǐng)帶,試圖恢復(fù)剛才的從容與自信。林曉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蘇悅卻趕忙幾步追了上來,伸手攔住她:“等等,你別走?。?/p>
我們之間說不定還有合作的可能呢!”“合作?”林曉停下腳步,目光如利劍般射向蘇悅,
“你覺得像你這樣滿身謊言的人,還有什么資格談合作?”蘇悅的臉色微微一變,
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誰沒有點過去呢?我現(xiàn)在的身份雖然有點瑕疵,但我有野心,
有抱負,我知道怎么在這個社會往上爬。而你,看起來也不是個安于現(xiàn)狀的人。我們倆,
說不定可以互相利用,互相成就?!彼难凵裰虚W過一絲精明的光芒。林曉沉默了片刻,
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正在進行。她知道蘇悅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但同時,
她也隱隱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著某種特殊的潛力和魅力?;蛟S,
他可以成為一個有趣的棋子?!昂冒桑瑫簳r我相信你一次。”林曉緩緩開口,
“但如果你敢騙我,我會讓你付出十倍的代價。”蘇悅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伸出手,用力地握住林曉的手:“一言為定!”3 局中局蘇悅在便利店買速食的時候,
林曉正把他的西裝外套疊得整整齊齊放進衣柜最底層。她從他口袋里掏出張泛黃的全家福,
照片上梳著油頭的青年與蘇悅模樣七八分相似,只不過眼神里多了幾分市井氣。
“我猜你爸是開麻將館的?!绷謺酝蝗婚_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蘇悅正把泡面倒進碗里,
熱湯濺在他手上都沒察覺。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著說道:“哈,你還挺有眼力見。
我那老爹非逼著我去他那兒當牌友服務(wù)員,說掙的錢比拍破爛電視劇實在??晌蚁氘斞輪T啊,
你看我這身板這顏值,往古裝劇里一扔,不就是古天樂年輕版?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對未來的憧憬。林曉拆開蘇悅買的臨期餅干,
突然想起自己大學(xué)時拍的那部實驗短片,男主角頂著殺馬特發(fā)型說的臺詞:“理想這玩意兒,
吃了不能當飯,擦了不能當紙——”“你不也一樣?”蘇悅突然湊過來,呼吸噴在她耳根,
“天天抱著那些破書,寫些沒人看的小說,怎么,等著諾貝爾文學(xué)獎?wù)疑祥T?
”林曉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緊急項目,酬金百萬,要求今日面談”。
她看著蘇悅正欲開口,故意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他:“缺錢嗎?”蘇悅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
瞬間被那“百萬酬金”四個字吸引住了。他的眼神變得貪婪而急切,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
嘴唇微微顫抖:“這、這項目靠譜嗎?”“你自己看看。”林曉將手機遞給他,
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蘇悅接過手機,仔細地查看著信息內(nèi)容。
他的手指不斷地在屏幕上滑動,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
看著林曉,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好,我跟你去!”林曉的嘴角微微上揚,
她的心中已經(jīng)盤算好了一個計劃。這個項目看似是個絕佳的機會,
但她能感覺到其中隱藏著不少風(fēng)險和陷阱。不過,這正好符合她的預(yù)期,
因為她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來測試蘇悅的能力,同時也在尋找一個突破口,
讓自己在這個復(fù)雜的局面中占據(jù)主動。“那就走吧。”林曉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高跟鞋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蘇悅跟在她身后,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領(lǐng),
一邊小聲地嘟囔著:“這到底是個什么項目?。吭趺锤杏X有點神秘兮兮的?”林曉沒有回答,
只是加快了腳步。她知道蘇悅的耐心有限,但在這個時候,
吊吊他的胃口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兩人很快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是一棟隱藏在城市角落里的老式寫字樓。林曉走進大樓,蘇悅緊隨其后,
他的眼神不斷地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在尋找著什么。“這里看起來有點破舊啊。
”蘇悅低聲說道,臉上露出一絲不滿?!巴獗眚_人的,這地方很有來頭。”林曉神秘地一笑,
按下了電梯按鈕。電梯緩緩上升,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蘇悅站在電梯里,
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手指不斷地敲打著自己的大腿,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
電梯門終于打開,林曉率先走出,蘇悅緊跟其后。他們來到了一個裝飾華麗的辦公室門前,
門上掛著一塊金色的牌子,上面刻著“精英投資顧問有限公司”幾個大字。
林曉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古龍水味道,
幾個穿著光鮮的男女正坐在沙發(fā)上交談著,他們的表情嚴肅,
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接近的氣質(zhì)?!罢垎柺橇中〗銌幔?/p>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微笑,
眼神卻如鷹般銳利?!笆俏??!绷謺渣c了點頭,向蘇悅使了個眼色。蘇悅立刻會意,
他挺直了腰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信和專業(yè)。他跟著林曉走向那個男人,
心中卻像有一只小鹿在亂撞?!拔沂沁@家公司的負責(zé)人周巖?!蹦腥松斐鍪?,
與林曉輕輕一握,然后轉(zhuǎn)向蘇悅,“這位是……”“他是我的助理,蘇悅。
”林曉搶先一步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警告的光芒,示意蘇悅不要多言。蘇悅點了點頭,
恭敬地鞠了一躬:“周總,很高興見到您。”周總上下打量了蘇悅一番,嘴角微微一扯,
似乎對蘇悅的穿著打扮不太滿意,但又沒有當場表露出來:“林小姐,我們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
請坐,請坐?!绷謺院吞K悅在沙發(fā)上坐下,周總則坐在了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
他從茶幾上拿起一份文件,輕輕敲了敲桌面:“林小姐,
我們這個項目是一個非常高端的投資計劃,需要有豐富經(jīng)驗和卓越眼光的人才來參與。
而你的簡歷讓我們很感興趣,不過……”他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蘇悅,“你的助理,
似乎并沒有相關(guān)的從業(yè)經(jīng)驗啊。”蘇悅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么,
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林曉微微一笑,從文件袋中拿出一份精心準備的簡歷,
遞給了周總:“周總,您可能有所不知,我的助理雖然年紀輕輕,
但他有著非凡的經(jīng)歷和才華。這份簡歷,或許能讓你對他有新的認識。”周總接過簡歷,
疑惑地看了林曉一眼,然后開始仔細閱讀起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斑@……這是真的嗎?”周總抬起頭,目光落在蘇悅身上,
帶著幾分質(zhì)疑。蘇悅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當然,周總。
我雖然年紀輕,但我有著獨特的視角和能力,我相信我能為這個項目帶來意想不到的價值。
”周總沉默了片刻,然后將簡歷遞還給林曉:“好吧,我暫時相信你們一次。
但我要提醒你們,這個項目的競爭非常激烈,稍有不慎,就會被淘汰出局?!绷謺渣c了點頭,
站起身來:“謝謝周總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碧K悅也跟著站起身,
向周總鞠了一躬:“謝謝周總,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弊叱鲛k公室,蘇悅長舒了一口氣,
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他看著林曉,眼中充滿了感激:“曉姐,
你剛才真是救了我一命?。 绷謺晕⑽⒁恍?,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意:“蘇悅,
你現(xiàn)在是在演戲,但記住,演戲不僅要會說臺詞,還要懂得把握時機和分寸。這個項目,
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但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希望你能抓住它,證明自己。
”蘇悅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放心吧,曉姐。我一定會努力的,
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绷謺钥粗K悅認真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復(fù)雜的情感。
她知道蘇悅的過去,知道他并不是一個真正精英,
但她也看到了他身上的潛力和對未來的渴望?;蛟S,這次合作,
真的能改變他們兩個人的命運。
4 蛇吞象豪華寫字樓的會客廳里彌漫著古龍水與真皮沙發(fā)的氣息,林曉把蘇悅推進去時,
后者緊張得領(lǐng)帶都歪了:“這可是頂級風(fēng)投公司的地盤,
我這身行頭怕是要露餡——”“現(xiàn)在知道怕了?”林曉把他的外套扣子扣好,
突然湊近他耳畔,聲音低沉而有力:“記住,你是我助理,要是出丑,
我就把上次拍到的你給老客戶發(fā)傳單的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蘇悅的身體微微一僵,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就被一種堅定的光芒所取代。他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氣,
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信和從容。西裝革履的男人從玻璃隔間走出來,
蘇悅下意識挺直腰板:“周總您好,我是——”“你是誰不重要?!敝芸偟哪抗饴舆^蘇悅,
落在林曉懷里的文件袋上:“這位小姐,我只給有準備的人機會。你助理的簡歷呢?
”林曉把文件袋往茶幾上一扔,里面掉出幾張打印得歪歪扭扭的 A4 紙,
標題赫然是“蘇悅的輝煌履歷”。蘇悅的臉瞬間變得鐵青,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手指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衣角?!斑@、這有歧義,我其實——”蘇悅慌忙想要解釋,
卻被林曉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斑@位先生。”林曉突然開口,
聲音清冷得像地下室:“既然您只看重簡歷,那我助理的‘履歷’恐怕比紙面上精彩得多。
”她打開手機相冊,
街頭幫大爺修自行車、在夜市給人畫像的照片:“這是他在現(xiàn)實世界里積累的‘用戶數(shù)據(jù)’,
比任何 MBA 課程都實用?!敝芸偰笾璞氖种肝⑽l(fā)顫,
他的眼神在蘇悅的照片上掃來掃去,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林曉知道,這場心理戰(zhàn)她贏了,
但她的內(nèi)心卻并不輕松。她看著蘇悅那緊張而又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這個男人,雖然滿身缺點,但他的真實和努力卻讓她無法忽視。周總終于放下了茶杯,
他看著林曉和蘇悅,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感:“好吧,我承認,你們讓我刮目相看。不過,
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挑戰(zhàn)會更加艱難?!绷謺晕⑽⒁恍?,她轉(zhuǎn)身看向蘇悅,
眼神中帶著一絲鼓勵:“蘇悅,準備好了嗎?”蘇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