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隊訓練結(jié)束已是晚上九點半,沈曜站在更衣室的鏡子前,用毛巾狠狠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十月末的天氣轉(zhuǎn)涼,但他全身卻像著了火一樣發(fā)燙,后頸那塊皮膚更是突突跳著疼。
"隊長,你臉色好紅。"陳家明從淋浴間探出頭,"該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沒事,可能水太熱了。"沈曜勉強扯出笑容,把毛巾繞在脖子上遮住發(fā)燙的腺體位置。
這已經(jīng)是本周第三次了,每次靠近裴敘的研究室后,這種癥狀就會加劇。
更衣室門突然被推開,一股涼風裹挾著熟悉的薄荷氣息涌入。
沈曜渾身一僵,從鏡子里看到裴敘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教授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冷白,金絲眼鏡上還沾著室外的雨霧。
"裴教授!"陳家明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T恤,"您怎么來體育館了?"
裴敘的目光掃過更衣室,在沈曜泛紅的耳尖上停留片刻。
"來取上周借給籃球隊的計分板。"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沒想到遇到暴雨。"
沈曜注意到裴敘的毛衣袖子確實濕了一大片,隱約透出手臂的輪廓。
他慌忙移開視線,卻聽見裴敘繼續(xù)說:"沈曜,能借用一下你的傘嗎?我的落在辦公室了。"
"我、我送您回去吧。"話一出口沈曜就后悔了,但陳家明已經(jīng)在一旁擠眉弄眼:"隊長正好順路!教授住教師公寓A棟對吧?我們宿舍就在旁邊!"
雨比想象中還大。
沈曜撐開傘,不得不往裴敘那邊靠了靠。
兩人肩膀幾乎相碰,薄荷混合雨水的清冽氣息縈繞在鼻尖,讓他后頸的刺痛奇跡般緩解了些。
"傘往你那邊傾斜點。"裴敘突然說,同時伸手握住傘柄。
他的手指覆在沈曜的手上方,沒有真正觸碰,卻讓沈曜的呼吸為之一窒。"你右肩都濕了。"
雨水在傘面上敲打出細密的節(jié)奏。
走過一盞路燈時,沈曜偷偷瞥了眼裴敘的側(cè)臉。
水珠從他發(fā)梢滑落,順著脖頸線條沒入高領毛衣,在喉結(jié)位置留下一道濕痕。沈曜突然覺得口干舌燥。
"論文進展如何?"裴敘突然問。
"???哦......"沈曜慌忙收回視線,"我找到些關于濟慈與貨幣理論的關聯(lián),但證據(jù)鏈還不完整。"
裴敘輕輕點頭,雨水從他的鏡框滑落:"明天下午帶資料來我辦公室,我們一起梳理。"頓了頓,又補充道:"三點以后我都沒課。"
他們在一棵銀杏樹下停住。
教師公寓就在前方,但裴敘沒有挪步的意思。
沈曜發(fā)現(xiàn)教授正盯著他的后頸——毛巾已經(jīng)滑落,露出泛紅的皮膚。
"你這里......"裴敘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沙啞,"過敏了嗎?"
沈曜下意識去摸后頸,卻見裴敘猛地后退半步,下頜線條繃得極緊。
"快回去吧。"教授轉(zhuǎn)身走進雨里,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明天見。"
回到宿舍,沈曜鎖上衛(wèi)生間的門,對著鏡子仔細觀察后頸。
那塊皮膚比平時更紅,摸上去微微發(fā)燙,還帶著些許腫脹。
最奇怪的是,當他用沾了冷水的毛巾擦拭時,竟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青檸香氣——這絕不是他平時用的沐浴露味道。
手機突然震動,是陳家明發(fā)來的消息:「隊長!驚天大八卦!我剛聽醫(yī)學院學姐說,裴教授其實是頂級Alpha!信息素是冰川薄荷味的!據(jù)說他平時都用強效抑制劑,所以一般人聞不到!」
沈曜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他想起今天雨中靠近裴敘時,那股清涼的薄荷香確實讓他異常舒適。
更詭異的是,他現(xiàn)在手腕上還殘留著那把傘柄的氣息,聞著竟然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另一條消息緊接著跳出來:「對了,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不對勁?Beta對特定Alpha信息素產(chǎn)生反應,據(jù)說是二次分化的前兆哦~」
沈曜的手機啪嗒掉在地上。
他抓起外套沖出門,直奔校醫(yī)院方向,卻在拐角處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么晚去哪?"裴敘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換了件黑色風衣,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潮氣,手里拿著——沈曜瞪大眼睛——那把遺忘在更衣室的折疊傘。
"教、教授?"沈曜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裴敘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宿舍區(qū)?教師公寓明明在相反方向。
裴敘沒有解釋,只是將傘遞給他:"你落下的。"
月光下,教授的眼神晦暗不明,"校醫(yī)院晚上只有急診值班。"
沈曜渾身血液瞬間凝固——裴敘怎么知道他要去校醫(yī)院?
"我......"沈曜張了張嘴,突然聞到一股濃郁的薄荷香。
裴敘的風衣領口微微敞開,鎖骨處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像是......像是在忍受某種痛苦。
"回去好好休息。"裴敘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如果......"他突然伸手按住自己的后頸,指節(jié)發(fā)白,"如果身體不適,不要隨便用抑制劑。"
說完這句話,教授轉(zhuǎn)身大步離去,黑色風衣在夜色中翻飛。
沈曜呆立原地,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才意識到自己全身都在發(fā)抖——不僅因為裴敘反常的舉止,更因為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教授頸間閃過一道銀光。
那是Alpha專用的抑制頸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