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聽了我說的話,爸爸神情立刻變得慌張,他上前拉我的胳膊,想硬帶我離開:「對不起大家,這孩子可越說越離譜了,大家嘴下留情,我們這就離開!」
我死死抱住爸爸的腿,跪在路上不起來。
眼看著老師這邊沒可能了,我又把目光轉(zhuǎn)移到警察這邊,苦苦哀求:「警察叔叔,只有這一個可能了,求您信我!」
警察皺著眉,我作勢又要磕頭,他趕忙攔住我:「老師,您就再看一眼。」
老師撇撇嘴,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按動了對講機的按鈕。
這次不知為何,對講機呲呲啦啦響了半天,愣是半天沒有連上里面的信號。
「不對啊,這個對講機半徑三公里內(nèi)應(yīng)該都有信號的啊?!?/p>
老師皺著眉,不斷調(diào)試。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看見這小孩我拳頭都癢,趕緊拉走吧!」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癫∧苈牰@個嗎?」
「誒,兄弟,你這瘋子拖油瓶要是不想養(yǎng)了,賣給我唄?我老家有個弟弟…」
警察扭頭掃了一眼正在說話的男人,男人立刻咽回了沒說完的話。
「老師,我們在這維持秩序,麻煩你進去看一眼,只要沒問題,我立刻帶著這小孩離開?!?/p>
老師嘆口氣,轉(zhuǎn)身走進了學校里。
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我遲遲感覺到了額頭上的刺痛。迫于警察在旁邊,爸爸也不敢貿(mào)然帶我離開,憤恨的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片刻后,老師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站定之后,她不停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對…這孩子沒騙人,1考場里有一個小孩,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帶出來了嗎?」
「就在后面跟著,估計馬上就到門口!」
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尖言利語的朝向也從我變成了我爸。
「我操,我也是當?shù)模催@男的老實才信他的,他居然騙老子?」
「找代考違法吧?能不能干脆把這男的槍斃?」
「這小孩還算有良心,我就說,孩子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冤枉父母?」
我松了口氣,卸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露出了笑容,幾乎要落下淚來。
猜對了,我猜對了。
爸爸被人群的指責激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最終他把目光轉(zhuǎn)到了我的身上,隨后面目猙獰,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果然一點不差,你就是個災星!你要毀了我們?nèi)胰?!媽的,大不了判死刑,老子也要把你弄死!?/p>
我眼前陣陣發(fā)黑,死亡逼近的恐懼籠罩了我。
我只能狠狠撓著爸爸的胳膊,希望他因為疼痛松手,但這反而讓他掐得更死!
千鈞一發(fā)之際,幾名警察沖過來,把瘋狂的爸爸控制在了地上。
我摸著脖子,狠狠咳嗽了幾聲,心有余悸地看著地上還在怒吼、眼神淬毒的父親。
恐懼之余,還有些悲傷——過去爸爸雖然對我嚴格,但他的確是個負責又慈愛的父親。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現(xiàn)在看著我就像看著仇人?
「警官,代考的學生帶出來了…真的長得這么像?」
考場內(nèi)走出一個老師,她身旁跟著那個「代考」,在看見我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人群發(fā)出陣陣感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看著面前的人,她和我差不多的身高,留著一樣的發(fā)型,戴著相同款式的眼鏡,五官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她的脖子上也同我一樣有一顆小指蓋大的痣!
和她對視,感覺就像是在照鏡子!
「好了,都帶回去!別在這里圍堵考場了!都散了!到警戒線外等著考試結(jié)束!」
幾名警察和保安上前疏散了人群,我則和「代考」還有爸爸一起被帶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