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在怪我善妒。
可從前說“無論我何種模樣他都喜歡,都愛縱著”的,分明也是他。
我的心疼得像要滴血,紅著眼眶說,
“蕭玉瑯,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人嗎?怎么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顫抖著手指向柳妙顏,
“難道你不應該向我解釋,為何會將她養(yǎng)在別院,又為何會為了她公然和別人撕打么?”
蕭玉瑯神色一黯,下意識緊了緊握住柳妙雪的手。
落在我眼中,卻更感受到凌遲般的痛楚。
直到此刻,他還在護著她。
最終,不知是蕭玉瑯考慮到了什么,神色終究還是軟下了幾分。
放開柳妙顏,徑直朝我走來,
“裳兒,我說過,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p>
“我只是可憐妙顏如今孤苦無依,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想給她個安身之所罷了。你若不喜歡,我日后也不會再同她來往。”
“我發(fā)誓,定會十里紅妝,三書六聘前來娶你?!?/p>
到底是多年情誼,我決定給蕭玉瑯最后一個機會。
一指楚楚可憐的柳妙顏,死死盯著蕭玉瑯說,
“既然如此,你把她送去江南,發(fā)誓今后與她再不相見,我便信你?!?/p>
話音落地,原本還情真意切的蕭玉瑯突然頓了頓,面色猶豫。
我心中一咯噔,紅了眼眶。
不知對峙了多久,蕭玉瑯終于點了頭。
隨后便神色疲憊地擺了擺手,將我送回將軍府。
叫我安心等他前來迎娶便是。
可我看著他的背影,卻并沒有感到喜悅,反而心中生起一絲不安來。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沒有錯。
大婚當日,我早早換好了嫁衣。
街上響起喜慶的嗩吶聲,我看到蕭玉瑯一身喜袍、騎著高頭大馬向我走來。
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下一瞬他便翻身下馬,從身后拿出一道圣旨,冰冷地開口——
“今已查明,鎮(zhèn)國將軍府通敵叛國,故決定削去鎮(zhèn)國將軍一職,一應女眷、外男,流放邊疆,永世不得回京?!?/p>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驚懼之下掀起紅蓋頭,卻看到蕭玉瑯帶來的人持著刀劍瘋狂涌入將軍府!
娘親、嫂嫂們被粗暴地扒了衣服,戴上鐐銬,父親、哥哥則被死死按跪在地上。
值錢的物件兒全部充公,丫鬟婆子的哭聲響徹天地。
我愣住了,呆滯地看向蕭玉瑯冰冷的視線。
顫抖著問,
“玉瑯,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么?你明知道爹爹是如何忠肝義膽,決計干不出通敵叛國的事兒——”
回應我的,是被狠狠擲在腳下的定情玉冠。
蕭玉瑯的聲音,冷的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簡云裳,將軍府通敵叛國,罪該萬死。若不是我看在曾經(jīng)的情分上向圣上進言,恐怕你們?nèi)缃裨缏涞脗€殺頭的罪名!”
“你也莫要怪我,我蕭王府,容不得罪臣之女做世子妃,我們的婚約取消吧?!?/p>
我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直到咬破舌尖,才通過痛意清醒了幾分。
我不死心,仍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開口,
“蕭玉瑯,你當真……要與我退婚?”
下一秒,破空聲響起,蕭玉瑯一刀斬斷了我的長發(fā)。
“簡云裳,斷發(fā)為祭,從現(xiàn)在開始,你我恩斷義絕。”
烈陽灼熱的打在身上,可我的心卻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