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昨晚就把我?guī)ё?,可我弟弟在場,我……我擔心會嚇到阿盛。?/p>
“后來我們商量了一下,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今天主動投案?!?/p>
“祁警官答應(yīng)了,我……我……我非常感激他。”
安欣瞇著眼打量著高啟強,從頭到腳仔細審視。
自這一刻起,他對高啟強所說的話幾乎全然不信,甚至對祁同煒也產(chǎn)生了懷疑。
徐雷的案件懸而未決多日,刑警隊為此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
這件事讓徐江近乎瘋狂,在京海四處尋人。
甚至,白江波的性命也因此丟了。
如此重大的事件,高啟強居然沒有提到自首的事情。
突然冒出個祁同煒,只見過一面就被勸服了?
安欣完全不信,誰也不信。
“安警官,我……我可以先回去了?!?/p>
高啟強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完,轉(zhuǎn)身走進市局大樓。
安欣與李響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眼神中滿是疑慮。
“你覺得可信嗎?”
“你覺得可信嗎?”
二人同時開口,彼此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笑。
隨后邁步上樓。
此刻,樓上的刑警支隊內(nèi),祁同煒正在翻閱徐雷遇害及黃某被害的相關(guān)案卷。
曹闖、張彪等人仍在討論案情并進行分析。
“祁警官,真是厲害啊……”
忽然,兩扇門被推開,安欣與李響走了進來,直奔祁同煒而去。
“昨晚去了一趟,就把高啟強搞定了?”
“人現(xiàn)在來投案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給大家講講!”
話音剛落,整個刑警隊的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們,滿是震驚與困惑。
“什么?高啟強自首了?”
隊長曹闖瞪大了眼睛,“什么案子?”
“徐雷的事?!?/p>
“徐雷?”張彪猛然從椅子上站起,“徐雷不是意外死的嗎?這事兒難道是高啟強干的?”
“等等,先等等……”
曹闖抬起手示意安靜,目光也和安欣、李響一樣,落在了祁同煒身上。大家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我演的?!?/p>
祁同煒臉上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合上案卷,轉(zhuǎn)身面對眾人說道:
“昨天晚上我看案卷時發(fā)現(xiàn),徐雷出事的時候,現(xiàn)場沒有目擊證人?!?/p>
“而且那是在電魚的時候觸電身亡,高啟強剛好開車經(jīng)過那個地方。”
“時間和地點都對得上,唯獨缺的就是動機?!?/p>
“可高啟強不過是個賣魚的小商販,給他再大的膽子,他會去殺徐江的兒子徐雷嗎?”
“別說他,整個京海,又有幾個人敢?”
祁同煒語氣溫和但堅定地說道:
“所以我認為,徐雷的死確實是意外……”
“但高啟強確實有嫌疑,至少他是唯一的目擊者?!?/p>
“只是因為他害怕得罪徐江,擔心遭到報復,所以一直不敢承認。”
“于是我便試著用這種方法試探了一下……”
“沒想到高啟強撐不住,自己認了。”
這是真的嗎?
誰他媽知道。
祁同煒話音剛落,屋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這么簡單?”曹闖難以置信地說。
祁同煒聳了聳肩,苦笑一聲:“不然還能怎樣?”
……
整個刑警隊的人都是一臉的震驚。
如果說有人懷疑祁同煒的話,他的背景已經(jīng)被查了個底朝天。
他從未到過京海,卻是個高材生,還曾是緝毒警,立過一等功。
他沒什么明顯的動機,但能力確實讓人服氣。
“行吧,行吧……”
安欣這次徹底服了,拍了拍祁同煒的肩膀。
"師父,如何?沒看錯吧?昨晚我就講過,祁同煒是破案的奇才。"
"哼!你還真會找現(xiàn)成的……"
曹闖抓抓頭:"行了,這下高啟強自首了,徐雷那案子就有眉目了。"
"嗯,安欣、李響,還有你祁同煒……"
"你們仨去審訊,務(wù)必把他高啟強查個底朝天。"
事情弄清楚后,眼下最緊迫的就是破案。
說著說著。
曹闖被一位領(lǐng)導模樣的警官叫了出去。
刑偵隊的人開始忙活起來。
徐雷的事影響重大,牽扯到白江波的失蹤以及黃**的遇害。
整個團隊都盼著能從這兒找到突破口,挖掘出更深的東西。
沒多久。
跟領(lǐng)導談完的曹闖回來了。
臉色不太好看,好像有難事,直接去了審訊室。
這時候。
祁同煒、安欣三人剛準備提審高啟強,就被攔下了。
"那個,祁同煒,過來一下……"
曹闖揮手示意,讓安欣和李響離開,拉著祁同煒走到角落里。
"曹隊,怎么了?"
"有一件事,得告訴你。"
曹闖雙手叉腰,思索著該怎么說。
"市局剛下的指示,你被舉報了,而且舉報到了省廳。"
"上面的領(lǐng)導很不滿,連京海市局都被罵了。"
"所以,這個……這個……"
話還沒說完,祁同煒已經(jīng)明白了。
"要停職是不是?"
"……"
曹闖一愣,一臉驚訝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曹隊,別急,等我一下……"
祁同煒不慌不忙,掏出手機轉(zhuǎn)身離去。
今天早上,王秘書的短信就來了,約他晚上見面。
不過祁同煒沒回復,現(xiàn)在正好借這個短信,把電話回撥過去。
嘟——
嘟嘟——
"喂?"
接通后,王秘書壓低聲音道:"正在開會呢,有事不能晚點打來嗎?"
"我被停職了。"
祁同煒開門見山:“省廳政治處傳來消息?!?/p>
“啥情況?”
王秘書一臉懵逼。
“看來……你沒跟何黎明提過我的話,對吧?”
祁同煒接著說道:“沒關(guān)系,我今天就在這兒等。”
“直說了吧,我不想回石原鄉(xiāng),只想留在京海市局刑警隊?!?/p>
“而且,不能停職,也不能調(diào)查?!?/p>
“要是你們搞不定,我就去找能搞定的人……”
“當然,我的底牌只有這個錄音筆,加上兩個關(guān)系人,都已經(jīng)寄往京城了。”
電話那邊的王秘書被弄得一頭霧水。
這是什么鬼?
完全摸不著頭腦,就被一通威脅,王秘書也急眼了。
“祁同煒,你以為我們治不了你?”
“呵,不配合是吧?”
祁同煒滿不在乎:“沒事,做不到就拉倒,再見?!?/p>
“等等……”
王秘書快抓狂了。
他是秘書,專干收拾爛攤子的活兒。
要是祁同煒惹出事端,領(lǐng)導第一個找的就是他。
“你先給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秘書深呼吸兩次:“總得知道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吧?不然我怎么幫你?”
“梁群峰!”
“誰?”
“梁群峰!”
“梁群峰是誰?”
話還沒說完,王秘書仿佛挨了一記悶棍:“省政法委書記梁群峰?”
“沒錯?!?/p>
“臥槽!”
王秘書差點背過氣去,腦袋里嗡嗡作響。
“祁同偉,你逗我玩呢?”
“沒逗,梁群峰想讓我當他的女婿,不答應(yīng)的話,他就一直壓我?!?/p>
“……”
王秘書徹底傻眼了。
無數(shù)個問號在腦海中飛馳。
原來這家伙背景這么硬。
現(xiàn)在他絕不敢招惹祁同煒了。
要是不答應(yīng),這小子直接投靠梁家,大家的日子都別想過。
太亂了!
腦海里一片混亂,王秘書感到思維有些僵硬,他努力調(diào)整呼吸,試圖理清頭緒。
“祁同煒,你先別急,我得打個電話核實一下情況?!彼曇舻统?,沒有了往日的底氣。
這回他連罵人的念頭都不敢有。他必須迅速搞明白祁同煒的背景。
……
另一邊的畫面切換至京州市政府大樓。
剛剛結(jié)束一場重要的會議,與會者們各自離開,會議室逐漸空蕩下來。
很快。
趙立冬和何黎明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他們步履從容,臉上帶著笑意,向下屬們點頭致意。
王秘書掛斷電話后,表情僵硬得像便秘一般,勉強擠出的笑容顯得格外苦澀。
兩人走進辦公室,他緊隨其后,動作平穩(wěn)有序。
先為他們倒上茶水,關(guān)上門,這才切入主題。
“領(lǐng)導……”趙立冬思索片刻后開口,“關(guān)于黃**的事情,出現(xiàn)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p>
“什么情況?”何黎明神情依舊鎮(zhèn)定自若。
“那支錄音筆已經(jīng)被黃**寄給了**局,昨晚我派小王去取。”
趙立冬眼神游移,緩緩說道:“可沒想到,被一個基層警察拿走了?!?/p>
“哦?”何黎明微微一愣,“是市局的人?”
“剛查了,是一名來自平康縣石原鄉(xiāng)的小警員。”
“小警員?”
何黎明透過老花鏡看向王秘書,目光充滿疑問。
“那個……剛才那個人又來電了,似乎又有新狀況發(fā)生?!蓖趺貢p咳一聲,打破沉默。
兩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他。
“這個祁同煒,真不是一般人啊。”王秘書苦笑一聲,剛剛拿到調(diào)查報告,忍不住感嘆。
“他畢業(yè)于漢東大學政法系,研究生畢業(yè)?!?/p>
“更重要的是,他曾是一名緝毒警察,并且最近剛獲得了一等功。”
“至于為什么會被調(diào)到偏遠山區(qū)工作……是因為他拒絕了成為梁群峰的女婿?!?/p>
話音未落,正在喝茶的何黎明直接噴了出來。
整潔的辦公桌上,灑滿了細碎的茶葉渣!*
“誰干的?”
何黎明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趙立冬猛地站起來,臉白得嚇人。
“梁……梁群峰?!?/p>
王秘書抿了抿嘴唇:“剛才我打電話問過了,京海市公安局剛剛也接到了消息?!?/p>
“省里的領(lǐng)導要對付祁同煒,而且……內(nèi)部透露,這也是政法系統(tǒng)的主意。”
“派人查了一下,祁同煒和梁領(lǐng)導的女兒之間確實有點流言……”
這下完了。
何黎明和趙立冬渾身一激靈,心里涼了一大截。
“小王,我不要什么流言蜚語?!?/p>
何黎明急急忙忙放下茶杯:“我要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是真的。”
王秘書的語氣十分肯定。
“我找了幾位政法學院畢業(yè)的老生,他們中的一些人在咱們京海工作。”
王秘書接著說:“祁同煒當年是學生會主席。”
“這人性格倔強,不愿意娶梁璐……”
“他想靠自己的能力,于是當了緝毒警察,還得了個人一等獎。”
“結(jié)果莫名其妙就被調(diào)到了石原鄉(xiāng)……”
“政法學院的人都說,是梁群峰想要給祁同煒點教訓?!?/p>
這就差不多能確定了。
這事兒可真麻煩。
“哼!哈哈……”
趙立冬全身冰涼,絕望地癱坐在沙發(fā)上。
“現(xiàn)在誰還敢動祁同煒?誰敢?”
“要是這小子突然改主意愿意結(jié)婚了,真成了梁家的女婿,回頭對付我們怎么辦?”
“梁領(lǐng)導不怕,他可以說是在磨煉年輕人……”
“但誰能去磨煉?誰敢去磨煉?”
何黎明的臉色最難看。
政法系統(tǒng)的一把手,可相當于全漢東的三號、四號人物。
“皇帝訓斥太子,我們在中間真是夾得難受。”
何黎明破口大罵,拿出小靈通,翻找通訊錄。
看到這一幕。
領(lǐng)導要打電話,身為下屬的趙立冬和王秘書對視一眼,先后站起來離開了。
電話那頭傳來等待的聲音。
何黎明緩緩從座椅上站起,整理了一下情緒。
“喂?”
“何書記,我是……何黎明。”
通話接通。
何黎明急忙堆滿笑容說道:“哎呀,之前一直想找個機會給您匯報一下京海市的政法工作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