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疑惑地看著我。
我有點兒想給這個小朋友露一手,但又怕一嗓子嚎出來被里面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古代人沖出來打死,還是算了。
“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從一個……沒有太監(jiān)的地方來的,是外星人,這秘密就告訴你一人?!蔽艺f。
他看起來很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我轉(zhuǎn)身走,正是上燈時分,各宮逐漸泛起燭光來,我踏進無人無光的冷宮,摸進耳房倒在床上,閉上眼舒了一口長氣,終于不用睡那擁擠的通鋪了。
躺了一會兒,渾身發(fā)冷,有些打擺子起來。
又覺得還是該做些什么,循著記憶從柜子最里的夾層掏出了一大沓不知道誰藏在那兒的紙錢。
我一邊往盆里扔紙錢一邊隨口哼歌。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祭奠我死去的嘰嘰……”
“禁中不許私下燒紙祭拜,你這狗奴才膽子挺大,在祭誰?”
忽然外面?zhèn)鱽硪坏赖统帘洳唤饲榈穆曇簦块T被踢開,修長身影裹著夜風走了進來。
不速之客說的就是他了。
我掀著沉重的眼皮看這俊美如玉的神經(jīng)病患者,發(fā)現(xiàn)他又換了身衣裳,不是那身白的了,穿一身暗紅米字紋圓領(lǐng)袍,鑲玉腰帶也換了條,看起來真是低調(diào)奢華騷包瀟灑。
神經(jīng)病此時坐在方桌邊椅子上,一手擱在桌面上,修長手指轉(zhuǎn)著一柄紙扇玩兒,在映亮半室的紙錢火光里,也看我,眼里似有一絲疑惑閃過,語氣冷漠道:“狗奴才你看起來像是發(fā)瘟了?!?/p>
我忍不住猜想他到底是是個什么身份,竟然大白天也敢溜到皇帝的后院來了,而且還是為了來霸凌一個太監(jiān)找樂子,真是想不通他腦子里裝了什么。
手里紙錢燒完了,我翻了個身背對他,將被子往肩膀上扯了扯。
“你!”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冒犯般帶著怒火。
“我看你是在找死。”他沉聲道,“我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p>
“已經(jīng)快要死了?!蹦涿罹鸵獨⑷?,我回答他,“你想殺了我?來吧,隨您的便。”
他冷笑一聲:“挨了八十板子就要死了?還有這么嬌氣的太監(jiān)?”
我閉上眼,心想他竟然連我挨了幾板子都去打聽了,不能夠再無聊了。
身后半晌沒動靜,我也并不關(guān)心。
他卻走了過來,靜靜站了片刻,展開折扇擋住我下半張臉,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平緩了下呼吸,一副高高在上寬宏大量饒恕了我的罪孽的模樣:“我不與你計較?!?/p>
???有事嗎?我做錯了什么需要他原諒我?
他神情冷漠地收回扇子,忽然一下掀開了我的被子。
“哪兒來的這么多血?”他皺著眉,“太監(jiān)凈了身之后會來葵水?”
我:“……”
“我是凈身,不是變性,麻煩您有點兒常識,謝謝?!?/p>
我把被子又拉了上來。
“所以是哪兒的血?打板子不可能流這么多血?!?/p>
沒人搭理他。
一秒后,整張被子都被掀在了地上,他直接用扇子挑進我衣擺底下,堅硬扇柄抵著腰間皮膚一路下滑,勾住長褲褲頭就要往下拉。
“你他媽有???!夠了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不能放過我!”
我對這人的粗魯和離譜忍無可忍,抓住褲子一下子坐起,屁股和腿間瞬間劇痛讓我沒法坐著,然而這會兒要是躺回去,氣勢就更弱了,只得順勢起身站在床上。
卻又因為猛地一站,腦袋一陣發(fā)昏眩暈,不能控制地就朝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