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對面看看?!奔o瀾站起身來,狀似無意的瞥了周央晚一眼。
“還去對面干嘛啊?”魏硯塵不解:“兇手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
紀瀾不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周央晚看著紀瀾挺拔的背影,咬咬牙,提起裙擺跟了上去。
“對面好多好看的小哥哥,我也要過去和他們一起喝酒?!?/p>
“公,小姐,等等奴婢啊?!彪p喜追了上去。
“你們......”魏硯塵跺了跺腳,也跟了出去,走了幾步,又飛快的折了回來,拿起桌上的記錄的紙筆。
周央晚這才注意到,這禾豐樓二樓的包間的名字都是詞牌名,周央晚的這間上掛著的牌子寫著“如夢令”三個字,她對面開趴體的包間上,赫然寫著“浣溪沙”。
浣溪沙是個大包間,里面容納二十幾人綽綽有余,喧鬧了著許久的包間里,此刻竟鴉雀無聲。
“呦呵。我當時誰在這呢?!?/p>
耳邊突然傳來魏硯塵陰陽怪氣的聲音。周央晚轉(zhuǎn)頭一看,魏硯塵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正盯著角落一個清麗的少女冷哼。
那少女一身白衣,周身沒有過多的裝飾,偏偏氣質(zhì)出塵,猶如一朵山谷幽蘭,在一眾喝醉的少那少女中,獨自綻放。
美女??!周央晚簡直移不開眼睛。
少女緩緩起身,款款走來,目不斜視的走過魏硯塵,來到紀瀾面前,行了個禮:“見過紀大人。”
“柳姑娘。”紀瀾點頭,顯然兩人早就認識:“好雅興?!?/p>
“這美女,是誰???”周央晚偷偷捅了捅身邊氣歪了臉的魏硯塵。
“大才女,柳溪?!蔽撼帀m沒好氣的回答,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周央晚的癡漢臉,嘆了口氣:“你不認識,她也不認識你。誰叫你那太子哥哥把你藏的......”
“謹言!”紀瀾打斷了魏硯塵的話。
“今日幾位再此聚會,可有注意到什么異常?”紀瀾掃了幾人一眼。
小廝下人們一個個瑟縮著拼命搖頭,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其余的八個少年男女,最初的害怕過去后,酒氣上頭全都是一臉呆楞。
“異常是沒有,但是我記得,死者死之前,從這走道進出的三個人?!绷脑捤查g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柳小姐在包間內(nèi),怎么知道外面走動的人?”不僅紀瀾,周央晚也好奇的很。
“今日是我們詩社小聚的日子,大家聊過詩書便斗起酒來?!绷f話輕聲細語,慢條斯理,嗓音溫柔婉轉(zhuǎn),聽她說話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切,到禾豐樓聊詩書,誰信啊。”魏硯塵聲音不大不小聲音,但周央晚確定柳溪恰好能聽到。
這禾豐樓以酒出名,來這怎么可能不喝酒。不過一邊飲酒一邊吟詩,也不失為一件風雅的事。“我不喜飲酒,恰好之前序言出去后門沒關(guān)緊,留了條縫,我坐的角落恰好能看到門外的走道。”
周央晚恍然,難怪一直聽到這包間的動靜,原來是沒關(guān)門啊。
“騙誰?!辈恢獮楹?,聽到柳溪說自己沒喝酒,周央晚感覺魏硯塵的臉色好看不少。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紀瀾示意柳溪不用理會魏硯塵。
“那死者應該是斜對面,迷仙引的客人吧?!?/p>
柳溪剛說第一句,魏硯塵又在一旁碎碎念:“包間名字都記得,看來是常來?!?/p>
“謹言。”紀瀾轉(zhuǎn)過頭盯著魏硯塵:“好好記下來?!?/p>
“是......”魏硯塵不情不愿的提筆。
“我是坐在這?!绷白吡藥撞?,目視前方,指著角落的一張椅子,肩膀卻恰好狠狠地撞開魏硯塵。
周央晚:收回之前覺得柳溪柔弱的話。
“那客人很是吵鬧,高聲喊了小二好幾回,在那之后到小二喊死人之前,從這兒往里走的,只有三人?!?/p>
“可有看見進出死者房間?”
柳溪搖頭:“沒有,這角度看不到死者房間?!?/p>
也算不錯,至少范圍縮小了不少。
“哪三人?”紀瀾問。
“一個就是店小二,他進進出出好多趟。一個深青色衣袍高個子男人,還有一對夫妻?!绷f完,周央晚立刻表示自己想起來了:“那對夫妻還吵了一架,我聽到了?!?/p>
“嗯?!奔o瀾點了點頭:“你能具體回憶他們幾人進出的時間和順序嗎?”
“可以?!绷c了點頭:“死者呵斥小二怠慢后,小二退下。接著便是那妻子氣沖沖的走出去,她的丈夫追在她身后。不多時,小二來給我們送酒,我看大家都醉了,便點了醒酒湯。小二送湯來的時候,在門口撞到敬之摔碎了碗,這位小姐的婢女出來給小二送了藥膏?!绷獩_周央晚點了點頭。
“小二便去樓下廚房重新盛湯,當時我扶敬之進來,恰好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去。之后那對夫妻又一塊回來。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小二端著酒盅走了進去,接著就驚慌的跑了出來,然后對面如夢令的小姐沖了出來?!?/p>
柳溪說的很清楚,可惜魏硯塵和周央晚都還是一臉頭疼
在柳溪鄙視的眼神中,魏硯塵揉了揉腦袋:“等會,讓我捋捋......”
“這期間有沒聽到什么奇怪的,不同尋常的,呃,”周央晚試著讓柳溪明白:“奇怪的聲音啊,動靜啊,什么的?”
“唔,小二跑出來前,好像是聽到了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柳溪思索了一會:“好像還響了兩次,聲音不大,聽不太清......”
紀瀾謝過柳溪,轉(zhuǎn)身進了滿朝歡。周央晚跟在身后,抬頭看著走道里幾個包間的名字:從外
到內(nèi),靠近汴京河的左側(cè)依次是如夢令,迷仙引,醉高樓,右側(cè)則是浣溪沙、滿朝歡、帝臺春。她在如夢令,魏硯塵在帝臺春右側(cè),因為浣溪沙占了許多位置,帝臺春、滿朝歡都和周央晚的如夢令一樣,是小包間。
此時的滿朝歡內(nèi),一對喝醉的夫妻正緊緊的靠在一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夫妻兩動作一模一樣,一只胳膊搭在桌上,右側(cè)著臉枕在胳膊上,另一只胳膊垂在桌下,手上還捏著空了的酒杯。
從某種意義上來時,也算是琴瑟和弦的一對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