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平安對魏喜樂說:“何正和我說,當時是林送對自己的父親見死不救,懷疑是父親怨恨自己,才導(dǎo)致了半夜時不時有嬰兒的哭聲?!?/p>
“他和我講述,當時是因為房梁坍塌,林海本來就患有心悸,再加上被房梁坍塌的驚嚇,才突發(fā)心悸死亡的。當時的林送卻被嚇傻了,并沒有來得及施救。所以當時聽到鄰居家說聽到半夜有嬰兒的啼哭聲,林送就懷疑是自己父親對自己的報復(fù)?!?/p>
“于是何正就安慰林送。直到后來,劉慶被確診是幻覺,他才在結(jié)案薄上寫下劉慶幻覺的事情。按照他的說法,何正確實不知道夜半啼哭的聲音為什么又一次響起?!?/p>
魏喜樂一回想,確實在林送家中看到有房梁坍塌過的痕跡。她淡淡開口道:“心悸就以目前的治療水平來看,就算林送反應(yīng)過來,也無法治好。林送這并不算是見死不救?!?/p>
魏喜樂一頓,隨即又說道:“你相信何正說的話嗎?”
李平安搖搖頭:“雖然何正說的話看起來挺像那么一回事,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奇怪。何正說他只知道之前的哭聲是劉慶的幻覺,所以在結(jié)案薄上寫下有劉慶幻覺的事情。但是他后面又說并不清楚現(xiàn)在的哭聲怎么來。雖然有一定程度上存在兩種哭聲傳來的方式不一樣,但是我并不認為何正會分不清劉慶幻覺中的哭聲和現(xiàn)實中的哭聲。”
“對,這是一點。而且你發(fā)現(xiàn)了嗎?在何正的嘴里都是對林送的維護?!蔽合矘氛f,“賄賂劉慶,就是想瞞住夜半啼哭的事情。也是對林送的維護。”
李平安明白了魏喜樂的意思:“你是說你懷疑賄賂的“某位大人”是何正?”
“對。”魏喜樂說道,“雖然這個只能算是個佐證。但是你看,你明明上書給了皇上,但是皇上卻沒有讓北鎮(zhèn)撫司直接接手這件事情,而是讓北鎮(zhèn)撫司和西廠共同掌管?;噬铣撩杂谇笙蓡柕?,如果我是心里有鬼的那個人,我肯定會對皇上吹枕頭風,使皇上讓我與他人查案,在查案的同時把證據(jù)毀掉。這樣大家都不知道我心里的鬼是什么了?!?/p>
“況且我聽到長年居住在神京都老乞丐說,林海有家暴還有虐待老人的傾向。”魏喜樂沉吟,“你還記得嗎?在我們這林送家中的時候,提到林海這個人,老人便‘啊啊’地喊叫起來。原本我以為是偶然,后面才覺得那是一種應(yīng)激反應(yīng)?!?/p>
對于受到創(chuàng)傷過后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所以......你懷疑并不是林送是見死不救,而是林送把林海殺了。”李平安看著魏喜樂,說出了她內(nèi)心的想法,“這只是你的猜想?!?/p>
“是,我是這么想的。一年前林海死亡,同時出現(xiàn)嬰兒啼哭的聲音,這本來就很古怪?!蔽合矘氛f道,“乞丐還和我說過,林家有晾曬羊骨頭的習(xí)慣,但是就在林海去世的前一天,羊骨頭不見了。”
“等等,”李平安打斷了魏喜樂所說的話,“何正和我提到過,林送是個好孩子,在他們詢問那一天,林送給他們端上過一碗湯。我問他是什么湯,他說應(yīng)該是魚湯,有點腥?!?/p>
二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魏喜樂:“有點腥的不止會有魚湯?!?/p>
李平安:“還有另外一種可能?!?/p>
“羊湯?!?/p>
“你們問我羊骨頭能不能擊打人致死?你們怎么會問這么離譜的問題?”明殊站在李府,看著李平安和魏喜樂。
魏喜樂:“你就說能不能吧。畢竟你是仵作,術(shù)業(yè)有專攻。這件事情還是問你比較好?!?/p>
明殊“誒喲”了一聲,道:“我在家里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你們拉到這里來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羊骨的硬度確實可以把一個人砸傷致死?!?/p>
“什么地方都能一擊斃命嗎?”
“嘶,這得看是什么地方吧?!泵魇庖荒槆烂C地說,“如果你從后面襲擊的話,擊中后腦勺,確實可以一擊斃命。如果被襲擊者有心悸之類的疾病,成功率更大?!?/p>
“那明殊,”魏喜樂沉吟道,“如果埋下頭骨,會發(fā)出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嗎?”
明殊叉手道:“一般來說不會。但風在吹過物體時,會因物體的形狀、結(jié)構(gòu)和周圍環(huán)境等產(chǎn)生不同聲音。頭骨是相對堅硬且形狀不規(guī)則的物體,風刮過時可能使空氣在其周圍產(chǎn)生振動或形成氣流變化,進而產(chǎn)生聲音,在特殊的情況下也會產(chǎn)生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p>
找到了!所以林海根本不是心悸突發(fā)而死,而是被羊骨擊打而死!而林送也并不是見死不救,他是蓄意謀殺!然后把頭骨埋藏起來,風吹過導(dǎo)致形成夜半啼哭的聲音!
同時,林送還把兇器羊骨做成羊骨湯,給何正那群西廠的人給吃掉!這樣就會使兇器找不到!
而何正,如果真的是猜想的那樣,那么他就是在背后賄賂了劉慶家和老大夫,讓林送的謊言可以持續(xù)下去!
魏喜樂想得到的李平安自然也想得到:“可是真是這樣,那么兇器早就找不到了。怎么證明林送真的殺人了呢?”
“不。”魏喜樂說道,“物證沒有了還有人證。你還記不記得,林送家除了老人,還有一個女人?”
余娘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如果說她和別人有什么不一樣,那就是她的丈夫經(jīng)常打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父母為了錢包辦婚姻嫁給了林海。林海剛開始也確實對他很好很好,但是林海他卻是有酒癮。
剛開始,林海喝了酒并不會一昧地打她,但是有一天林海煩了,打了她一下,發(fā)現(xiàn)她沒有還手,便更加嚴本加利起來。
林海還有一個老父親,老父親得了挺嚴重的病,活不久了,每天就在那里氣喘吁吁。林海有時候嫌老父親的咳嗽聲,經(jīng)常咒罵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