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書房的檀木書柜深處，陸深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指懸在1998年的合影上方。鑒證科小吳舉著紫外線燈緩緩掃過相紙，淡藍色的熒光在泛黃紙面如潮水漫開。"陸隊，有發(fā)現(xiàn)！"小吳壓低聲音，光束聚焦在照片邊緣——除了沈墨的指印，還有一組陌生的環(huán)形紋路，每個螺紋中心都嵌著細小的凹槽，像某種機械裝置留下的壓痕。
陸深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取出證物袋里的皮膚組織樣本照片，對比著第二次循環(huán)中死者指甲縫里提取的摩擦痕跡——那些鋸齒狀的破損紋路，竟與眼前的指紋凹槽完全吻合。"這種齒輪狀的壓痕，很可能來自某種精密儀器。"他將照片翻轉(zhuǎn)，發(fā)現(xiàn)背面用鉛筆寫著模糊的數(shù)字"07-12"，正是沈墨掌心燙傷疤痕的編號。
"陸警官的取證手法還是這么細致。"沈墨倚在門框的身影被紅藍警燈切割成破碎的光斑，他戴著皮質(zhì)手套的手指劃過口琴收藏架，金屬碰撞聲如同倒計時的秒針，"不過有些真相，不適合公之于眾。"話音未落，他突然扯下手套，掌心扭曲的燙傷疤痕在紅光中泛著詭異的青白，邊緣處隱約可見與指紋凹槽相似的齒輪狀紋路。
陸深瞬間扣住對方手腕，戰(zhàn)術(shù)筆精準(zhǔn)抵住沈墨肘窩的神經(jīng)節(jié)點。就在皮膚相觸的剎那，他摸到對方后頸凸起的編號烙印——與程靜在解剖報告中描述的皮下芯片紋路分毫不差。記憶碎片如子彈穿透大腦：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他抱著鐵皮青蛙躲進閣樓時，身后傳來沈墨故意摔碎瓷碗的脆響，緊接著是鐵門關(guān)閉的轟鳴和皮肉燒焦的氣味。
"放開我！"沈墨突然暴起，兩人在書柜間扭打。陸深的膝蓋頂向?qū)Ψ礁共?，卻在對方口袋里觸到堅硬的金屬棱角。他反手扯出一個微型錄音器，紅色指示燈仍在閃爍。"你在錄什么？"他的聲音混著窗外的警笛聲。
沈墨突然露出森然笑意，沾著鋼琴漆的指尖按下播放鍵。擴音器里傳來林小夏帶著哭腔的聲音："陸隊，別相信程法醫(yī)...她父親的實驗...那些懷表..."話音戛然而止，錄音末尾傳來齒輪咬合的機械聲。
槍響撕裂空氣的瞬間，陸深看到林小夏舉著配槍的手劇烈顫抖。沈墨的血濺在合影玻璃上，暗紅的液體緩緩蔓延，剛好遮住照片里女人手腕的蝴蝶發(fā)卡。當(dāng)他伸手去撿掉落的錄音器時，后腰突然抵上冰冷的槍口。
"放下證物。"林小夏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陸深注意到她瞳孔邊緣泛著詭異的銀藍——和第五次循環(huán)中被懷表控制的受害者如出一轍。她的制服袖口滑落，露出內(nèi)側(cè)與沈墨相同的燙傷疤痕，疤痕中央竟也嵌著微型芯片的輪廓。
"林小夏，你被控制了！"陸深試圖轉(zhuǎn)身，卻被槍管狠狠抵住太陽穴。他余光瞥見沈墨的尸體正在詭異地蜷縮，姿勢與便利店冰柜里的女尸完全一致，而對方緊握的拳頭里，露出半截?zé)沟那僮V。
"打開他的手。"程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解剖刀般的指甲敲打著門框。當(dāng)鑒證人員掰開沈墨僵硬的手指，泛黃的琴譜上赫然寫著《天鵝湖》終章，音符間隙用血跡畫著箭頭，全部指向樂譜右下角的編號：07。程靜突然抓起琴譜湊近鼻尖："血腥味不對...這血跡里混著熒光劑，和蝴蝶發(fā)卡的材質(zh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