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著將試卷塞回紙袋：“老師，我恐怕讀不了書了?！标愡h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晨光穿透薄霧，

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朦朧的金邊。林夏盯著陳遠山磨破的袖口，那是為了給學生印復(fù)習資料，

騎車去鎮(zhèn)上印刷廠時刮破的。她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將父親要她輟學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末了，她哽咽著說：“我媽也勸過，可我爸說...... 說女娃讀書就是浪費錢。

”陳遠山沉默良久，突然跨上自行車：“帶我去你家。”林夏的心猛地懸到嗓子眼。

她知道父親最討厭老師登門，上次因為作業(yè)問題，陳遠山來家訪，

父親當著老師的面把她的作業(yè)本撕得粉碎?？煽粗愡h山堅定的眼神，

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推開家門時，林建國正在往旱煙袋里裝煙絲，看見陳遠山，

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老師來做啥？我家閨女不讀書了，您也別白費心思。

”陳遠山將林夏的試卷攤在桌上，語氣平靜卻字字有力：“林大哥，

這是林夏最近的模擬考成績，全省能排進前五十。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如果她能上北大，

將來就是咱們村子第一個大學生，是能改變命運的大事。”“命運？” 林建國冷笑一聲，

煙袋鍋子重重敲在桌子上，“女娃有啥命運？嫁人生子才是正途！

我供她讀到初中已經(jīng)仁至義盡，林陽明年上高中還要花錢，哪有閑錢給她浪費？

”李秀蘭在灶臺邊偷偷抹眼淚，林陽縮在角落里，幸災(zāi)樂禍地盯著姐姐。林夏攥緊衣角，

指甲幾乎掐進肉里。她多希望母親能站出來說句話，可母親只是低頭繼續(xù)燒火，

連頭都不敢抬?！拔襾沓鲥X?！?陳遠山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存折，

“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雖然不多，但供林夏讀完高中沒問題。等她考上大學，

還有助學貸款?！绷纸▏托Γ骸澳@是圖啥？非親非故的，憑啥幫她？

”“就憑她是個好苗子?！?陳遠山的目光落在林夏身上，

那眼神讓她想起課堂上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