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懷著沉重的心情來到前廳。圍坐在酒吧的長桌旁。
安以明打量著在座的各位,最終將目光鎖定在陸景行身上:“陸叔,陳俊澤,是你殺的,對嗎?”
沉默在空氣中凝結(jié)。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陸景行,等待著他的回答。
陸景行面色平靜,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苦笑:“到底沒能隱瞞過去嗎?”
“不難猜的,在場的,有作案動機,又有這樣手法和力量的,也只有你了?!?/p>
“沒錯,靳曼和陳俊澤都是我殺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禹冰冰猛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為什么,靳姐這么好一個人,你為什么要殺她?”
陸景行冷笑一聲:“她是好人?你這么以為也沒什么奇怪的,可是她太花心了,其實,這個單身俱樂部,就是她為了認(rèn)識小鮮肉設(shè)立的,之前是我,現(xiàn)在是陳俊澤?!?/p>
“這就是之前提到,你和靳曼起爭執(zhí)的原因?”
“沒錯?!?/p>
沈靜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姐姐是花心了一點,可罪不至死吧!為什么,為什么要殺姐姐?”
陸景行盯著沈靜,眼神中是愧疚的神情:“沒錯,后知后覺吧,是我當(dāng)時太沖動了。”
藍(lán)海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憤怒地質(zhì)問道:“你居然...靳曼的尸體呢?”
“被我扔到河里喂魚了。”
他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刺入每個人的心臟。整個前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沈靜的抽泣聲回蕩在空氣中。
安以明深吸一口氣,目光直視陸景行:“陸叔,這么做值得嗎?”
“一次性除掉兩個社會敗類,我賺了?!?/p>
“兩個嗎?確實,陳俊澤和薛代珊兩個靠別人隱私過活的社會敗類?!?/p>
眾人聞聲一驚,面面相覷。
藍(lán)海不敢置信的問道:“薛代珊不是苗靖川殺的嗎?”
“藍(lán)叔,您有沒有想過,薛代珊為什么會被苗靖川殺掉呢?”
“借刀殺人?”
“沒錯,故意展示陳俊澤電腦里的內(nèi)容,讓薛代珊以為兇手是為了自己的秘密殺人,因此自己要著急回房間銷毀筆記。也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被苗靖川發(fā)現(xiàn)她也在收集大家的秘密,所以動了殺心。”
“那靳曼呢?”
安以明思索片刻,重新審視了一遍酒吧內(nèi)的裝潢:“陸叔應(yīng)該沒有機會殺掉靳姐,如果我沒記錯,陸叔的不在場證明是自己在沈小姐店里買花吧?!?/p>
“那你猜我為什么只把頭顱放在兇案現(xiàn)場?”
藍(lán)海順著陸景行的目光望去,倒吸一口涼氣:“你把頭顱冷凍,假造了死亡時間?”
“沒錯,只有酒吧前臺有冷藏柜,把整個尸體放進(jìn)去目標(biāo)太大,我只好切下她的頭顱。”
安以明看向陸景行:“想要毀尸滅跡,全都丟到河里喂魚不是更方便嗎?其實,一直到剛才,我都無法弄明白靳姐死亡的真正死因,直到我看到某些人的反應(yīng),我才開始確認(rèn)了一些事情。藍(lán)叔,我對陸叔的了解并不深,您覺得,陸叔會是那種,上一秒還在想著買花追回女方芳心,下一秒就能動手殺人的人嗎?”
陸景行聞言怒色更甚,一拳砸在桌上:“買花是我為了假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不行嗎?”
眾人紛紛看向陸景行,這種反常的激動表現(xiàn)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覺。
“假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的方法有很多,為什么,一定要去買花呢?并且,這花還沒買成。原因是這花,你應(yīng)該壓根就不是買給靳姐的吧!”
眾人一片沉默,陸景行還想為自己辯解些什么,卻始終未能開口。
陸景行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恢復(fù)了平靜的神態(tài):“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
“懷疑你嗎?還是你想要保護(hù)的那個人?”
見陸景行沒有回應(yīng),安以明繼續(xù)說道:“你的話,在誠村就開始懷疑了。那個時候我們素裝進(jìn)村,只有你,做出了想要拔槍的動作,雖然表面上是體現(xiàn)你的警惕,但真實目的是告訴村民我們是軍方的人吧。好在那些村民并不認(rèn)識你,他們久未離村,當(dāng)然也不能知道你那個動作的含義?!?/p>
“你沒有當(dāng)面揭穿,就是為了引出我背后的人?”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確實也不敢相信一個做了我外公五年保鏢的人,會想要我的命。”
陸景行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別說了。”
安以明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含淚水:“可有些話我不吐不快啊。為什么?蘇瑤姐為了你甚至隱瞞了你們在誠村里的見聞。那個你想保住的人,一個幾乎無害的靈,就因為怕他將你們的事情透露出去,不是選擇幫其完成心愿解脫,而是選擇更方便的將其嚇傻。蘇瑤姐,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只沒有人性的妖?”
眾人聞言均是一愣。
陸景行也愣住了,仿佛恍然大悟:“難怪她當(dāng)時...”
“剛下過雨,天已經(jīng)快黃昏了,怎么可能還有村民去下地干活,你們分明是去聯(lián)系村民了吧,告訴他們是我來了?!?/p>
藍(lán)海眉頭緊鎖:“但誠村不是不能說謊嗎?”
安以明嘴角微揚,但眼中依然有淚光閃爍:“他既然把我的事情告訴了村民,村民當(dāng)然也會告訴他誠村的禁制。說謊只會對自己的身體產(chǎn)生負(fù)擔(dān),不會傷及生命。這也是他和蘇姐姐沒有參與和讕、誑、譎三只邪神的戰(zhàn)斗的原因吧?!?/p>
“不愧是安祟師?!?/p>
“但是陸叔,你錯了。我不否認(rèn)人和妖之間可以有真愛的存在,但這太少見了。大多數(shù)情況下,人,都是被利用的一方,這種故事我聽得太多了?!?/p>
“姐姐她,姐姐她,我們明明一起長大,怎么可能是妖?”
藍(lán)海走到沈靜身邊:“有些妖幻化為別人的模樣,參與人類的生活,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類的案例?!?/p>
陸景行的神色突然變得慌亂,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尋找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就在眾人注視之下,他的鼻孔緩緩滲出殷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滑落。
安以明看到這一幕,瞬間變了臉色:“陸叔!”
還未等任何人反應(yīng)過來,陸景行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猛然從座位上滑落下來,重重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