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警局的玻璃窗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顧子謙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顫,電話那頭機械變調的威脅聲仍在耳邊回蕩。他將手機重重放在桌面上,金屬外殼與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驚得一旁整理案卷的小李抬起頭來。
“顧偵探,這神秘電話背后的人來頭不小,咱們還接著查趙強嗎?” 小李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鏡片后的眼神滿是擔憂。窗外的閃電照亮他蒼白的臉色,映得他緊攥著筆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
顧子謙站起身,警服下擺掃過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將幾份資料帶得微微揚起。他走到貼滿案件線索的白板前,指尖用力劃過趙強的照片,照片邊緣被刮得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查!越是有人阻攔,越說明趙強有問題?!?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是在對自己,也像是在對整個專案組發(fā)誓。
小張合上手中的筆記本,筆尖在紙面留下一道歪斜的墨跡:“顧偵探說得對,咱們不能被威脅嚇住?!?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不服輸?shù)墓饷?,卻難掩眼底的疲憊 —— 這已經(jīng)是他們連續(xù)奮戰(zhàn)的第七個日夜。
顧子謙轉身看向兩人,目光在他們布滿血絲的眼睛和皺巴巴的衣領上停留片刻,心中涌起一陣愧疚。但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復了銳利:“小張,你繼續(xù)深挖趙強在外地那幾個小時的去向。重點排查交通監(jiān)控、通訊記錄,任何蛛絲馬跡都別放過?!?/p>
“好嘞,我這就去!” 小張抓起外套,風風火火地沖出辦公室,帶起的一陣風掀動了桌上的案件卷宗。
“小李,你也抓緊查那些反物質實驗設備和文件的源頭。聯(lián)系國際刑警組織,看看能不能從跨境物流和科研合作方面找到突破口?!?顧子謙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手掌感受到對方單薄襯衫下緊繃的肌肉。
“放心吧,顧偵探。” 小李應道,轉身時順手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領帶,那是他妻子出差前為他系上的,如今已經(jīng)有些褪色。
辦公室重歸寂靜,只有空調外機在雨聲中發(fā)出單調的嗡鳴。顧子謙坐回辦公桌前,臺燈的暖光灑在趙強的個人資料上。他用筆尖輕輕敲擊著 “科技研討會簽到記錄” 幾個字,墨痕在紙面暈開,像是一滴未干的血漬:“不在場證明看似完美,可那幾個小時的空白太可疑了……”
突然,小張的電話打破了寂靜。顧子謙幾乎是撲過去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小張急促的喘息聲:“顧偵探,我查趙強去向的線索斷了!”
“怎么回事?詳細說說?!?顧子謙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電話線在掌心纏繞出深深的勒痕。
“我本來查到趙強那天打車去了城郊的一個廢棄工業(yè)園區(qū),” 小張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懊惱,“可到了那兒才發(fā)現(xiàn),周邊五公里內的監(jiān)控全部在當天凌晨被人為破壞,問了十幾個商戶和路人,都說沒注意到有陌生人出入。”
顧子謙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他陰沉的臉色:“這太巧合了,明顯是有人在干擾我們。繼續(xù)排查交通路線,看看能不能從出租車調度系統(tǒng)或者行車記錄儀里找到線索?!?/p>
還沒等他放下電話,小李的來電又緊接著響起。顧子謙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小李沙啞的聲音:“顧偵探,我查到那些反物質實驗設備和文件來自德國慕尼黑的一家科研機構,可當我聯(lián)系對方負責人時,他們告訴我負責人在三天前突然失蹤,所有項目資料也不翼而飛……”
“這幫人動作真快!” 顧子謙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濺出,在文件上洇出大片水漬,“是不想讓我們查到真相。小李,聯(lián)系德國警方,調取機場、車站的監(jiān)控,務必找到這位負責人的下落?!?/p>
掛斷電話,顧子謙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皮鞋與地面摩擦發(fā)出焦躁的聲響。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墻角的白板上,那里貼著趙強公司的股權結構圖?!皩α耍 ?他突然停住腳步,“趙強公司的資金流向,再查一遍!黑錢流動總會留下痕跡,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新線索?!?/p>
小張和小李立刻投入工作,辦公室里只剩下鍵盤敲擊的噠噠聲和紙張翻動的沙沙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墻上的掛鐘指向凌晨兩點,顧子謙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咖啡杯里的冷咖啡泛起一層油光。
“顧偵探,又有麻煩了!” 小張突然驚呼,聲音里帶著絕望的顫抖。
顧子謙猛地抬頭,只見小張盯著電腦屏幕,臉色慘白如紙:“趙強公司的財務系統(tǒng)在十分鐘前遭到黑客攻擊,所有數(shù)據(jù)被徹底銷毀,硬盤里只剩下一堆亂碼……”
顧子謙只覺得太陽穴一陣劇痛,他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的肉里:“這神秘勢力手段真狠,一直在破壞我們的調查。小李,聯(lián)系網(wǎng)警支隊,務必追蹤到黑客的 IP 地址!”
“顧偵探,現(xiàn)在線索全斷了,咱們該怎么辦?” 小李放下電話,臉上寫滿了疲憊與迷茫。連續(xù)的挫折讓這位經(jīng)驗豐富的警探也開始懷疑,他們是否真的能揭開這個巨大的陰謀。
顧子謙深吸一口氣,走到白板前,用紅筆重重地在 “趙強” 的名字上畫了個圈:“別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咱們從頭梳理一遍?!?他的聲音漸漸平穩(wěn),像是在給團隊注入一劑強心針,“連環(huán)爆炸案、古董商暴斃案、趙強、反物質實驗、神秘勢力…… 這些看似獨立的事件,一定存在某種隱秘的聯(lián)系。”
小張愁眉苦臉地說:“可是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趙強又有不在場證明,很難把他和案件聯(lián)系起來?!?/p>
“不在場證明……” 顧子謙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電腦前,調出趙強參加研討會的視頻錄像,“也許我們忽略了什么細節(jié)。大家一起看看,每一幀都不能放過?!?/p>
會議室的燈光調暗,屏幕藍光映照著三人緊繃的臉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眾人快要失去耐心時,小李突然指著屏幕:“顧偵探,你看這里!”
畫面中,趙強正在臺上發(fā)言,聚光燈下,他的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說到關鍵處,他的右手突然下意識地摸向西裝內袋,像是在確認什么東西。這個細微的動作只持續(xù)了不到半秒,卻被小李敏銳地捕捉到了。
“放大畫面!” 顧子謙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要貼上玻璃。經(jīng)過圖像增強處理,能隱約看到趙強口袋里有個長方形的物體,邊緣閃爍著金屬光澤,形狀像是某種電子設備。
“這是什么?” 小張疑惑地問,“難道是通訊工具?可研討會現(xiàn)場是禁止使用手機的?!?/p>
顧子謙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管是什么,肯定和他的不在場證明有關。明天一早,我們去拜訪參加研討會的其他人員,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嘉賓,他們的視角可能會拍到更清晰的畫面?!?/p>
次日清晨,三人來到研討會舉辦地 —— 一座氣派的國際會展中心。大理石地面倒映著他們疲憊的身影,前臺小姐看到警徽時,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顧子謙出示證件,盡量讓語氣顯得溫和:“各位,我是負責調查案件的偵探,想問你們一些關于趙強的問題。”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扶了扶眼鏡:“趙強啊,他在研討會上表現(xiàn)挺正常的,發(fā)言也很精彩,提出了幾個關于反物質應用的新穎觀點?!?/p>
“那他在發(fā)言過程中,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 顧子謙追問,筆尖懸在筆記本上方,隨時準備記錄。
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突然開口:“我記得他中途離開過幾分鐘,說是去接個重要電話。當時他的臉色不太好,回來時額頭上全是汗?!?/p>
顧子謙心中一動:“這幾分鐘很關鍵,他回來后有什么不一樣嗎?”
年輕人撓了撓頭:“我沒太注意,不過他的領帶好像歪了,而且手里多了一個黑色的文件袋?!?/p>
然而,繼續(xù)詢問其他參會者,卻再沒有更多收獲。離開會展中心時,天空又開始飄起細雨,顧子謙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充滿挫敗感:“這一趟收獲不大?!?/p>
“顧偵探,別灰心,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在他的肩頭,暈開深色的痕跡。
回到警局,顧子謙再次召集會議。白板上貼滿了新收集的線索,卻依然無法拼湊出完整的拼圖。小張突然提議:“顧偵探,我們能不能從神秘勢力入手,找到他們和趙強的聯(lián)系?說不定能反向突破。”
“這是個好主意!” 顧子謙眼前一亮,“小李,你去查一查那些黑衣人的背景,重點排查退伍特種兵、雇傭兵的數(shù)據(jù)庫,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和神秘勢力的關聯(lián)。小張,你繼續(xù)留意趙強的動向,二十四小時盯梢,有任何異常馬上匯報?!?/p>
接下來的一周,調查陷入了僵局。小李翻遍了國際傭兵組織的檔案,卻沒有找到黑衣人的任何蹤跡;小張帶領的盯梢小組輪換監(jiān)視趙強,卻只見他每天按時上下班,偶爾去健身房鍛煉,生活規(guī)律得近乎完美。
顧子謙坐在辦公室里,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窗外的梧桐樹在風中搖曳,光影透過百葉窗灑在他疲憊的臉上?!半y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他望著白板上被紅筆反復圈畫的線索,喃喃自語。
突然,小張的電話打破了寂靜:“顧偵探,趙強出門了,看起來很匆忙!他開著一輛黑色奧迪,往城西方向去了!”
“好,你跟著他,保持安全距離!我馬上到!” 顧子謙抓起外套沖出門,警徽在胸前晃動,撞出清脆的聲響。
一路上,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快速擺動,卻依然無法完全清除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顧子謙的心跳隨著車速加快,直覺告訴他,這次行動或許會成為案件的轉折點。
“顧偵探,趙強去了一個廢棄的碼頭倉庫!周圍有很多集裝箱,看起來像是走私貨物的中轉站?!?小張壓低聲音說,背景音里夾雜著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
當顧子謙趕到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碼頭上銹跡斑斑的起重機在暮色中宛如巨大的怪獸,海風裹挾著咸腥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悄悄靠近小張藏身的貨車,雨水順著帽檐滴落,浸濕了衣領。
“什么情況?” 顧子謙輕聲問。
小張指著倉庫:“趙強進去后就沒出來,里面好像還有其他人。我聽到有裝卸貨物的聲音,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響。”
兩人悄悄潛入倉庫,潮濕的地面上布滿青苔,稍不注意就會滑倒。倉庫深處傳來模糊的對話聲,顧子謙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東西準備好了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都準備好了,就等上頭一聲令下。這次行動一旦成功,整個城市都會陷入混亂……” 另一個聲音諂媚地回應。
顧子謙心中一緊,正要繼續(xù)靠近,突然,一道強光射來:“誰在那里?”
他暗道不好,還沒來得及反應,十幾道身影從陰影中竄出,手中的槍械在黑暗中泛著冷光。
“顧子謙,你還敢追到這里來?!?一個戴著黑色面罩的男人冷笑道,槍口直指顧子謙的眉心,“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顧子謙毫不畏懼地直視對方:“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和趙強有什么關系?”
“你沒必要知道?!?男人的聲音充滿殺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p>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倉庫外突然響起刺耳的警笛聲。男人臉色驟變:“不好,警察來了!所有人撤退!”
趁著混亂,顧子謙迅速掏出手槍進行反擊。激烈的槍戰(zhàn)中,他看到趙強在幾名保鏢的掩護下向倉庫后門逃竄。等支援警力趕到時,只留下滿地彈殼和幾件散落的裝備。
“可惜讓他們跑了。” 小張有些懊惱地說,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滴落。
顧子謙卻注意到角落里一個被遺落的牛皮紙袋,打開一看,里面是幾張泛黃的圖紙,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反物質反應堆的設計參數(shù)和引爆裝置的構造圖。
“看來他們的陰謀和反物質有關?!?顧子謙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把這些圖紙帶回去,馬上交給技術科進行分析?!?/p>
回到警局,已是深夜。會議室里,眾人圍在圖紙前,眉頭緊鎖。這些復雜的技術參數(shù)和專業(yè)術語,讓即使是經(jīng)驗豐富的警探也感到頭疼。
“我們雖然發(fā)現(xiàn)了新線索,但還是沒能找到趙強犯罪的直接證據(jù)。” 顧子謙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臺燈的光暈在他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
“顧偵探,這些圖紙說不定能幫我們找到突破口?!?小李指著圖紙上的一個標記,“這個符號我在星耀科技的實驗日志里見過,可能是他們組織內部的標識?!?/p>
就在這時,顧子謙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的冰冷聲音:“顧子謙,我勸你適可而止。再繼續(xù)調查下去,你和你的家人都會后悔莫及?!?/p>
顧子謙的手緊緊握住電話,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阻止我調查?”
回應他的只有無情的忙音。他憤怒地將手機摔在桌上,卻在看到小李和小張擔憂的眼神時,很快冷靜下來。
“不用擔心,我不會被他們嚇倒?!?顧子謙拿起圖紙,目光堅定地掃視著會議室里的每一個人,“越是這樣威脅,越說明我們離真相不遠了。從現(xiàn)在起,加強對趙強和星耀科技的監(jiān)控,24 小時輪班值守。我就不信,他們能永遠藏在黑暗里。”
窗外,雷聲滾滾,暴雨如注。顧子謙站在窗前,望著雨幕中閃爍的警燈,心中暗暗發(fā)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將這個神秘組織連根拔起,讓真相大白于天下。